很快,他就来到了广场之上。
“嘶......”,甫一来到广场之上,他的马匹就嘶鸣起来,秦一鸣一看,只见广场两侧的拴马石上已经拴了一匹马。
“如此残败景象也有人前来礼佛?”
再看时,他的眼神不禁有些凝固了。
“那是一匹长江以南地带甚少见到的神骏,肩高比我的马匹至少高出一尺,市价至少千两,还是有市无价,这附近的达官贵人、地方豪强早就被流贼席卷一空,还会有什么人买得起这样的神骏?”
一边想着,一边将缰绳系在拴马石上,自己这匹马对于那匹马显然有些畏惧,显然很不乐意与之靠近,不断嘶鸣着、抗议者,秦一鸣无法,只得将其拴在另外一侧。
刚刚拴好,正要再次拾阶而上进入大殿时,迎面走来了一人。
只见其身材高挺,肩膀极为宽阔,戴着白色毡帽,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但其面容苍劲古朴,完全不像湖南人。
那人见到秦一鸣时似乎有些警惕,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秦一鸣暗忖:“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希望找到王爷”
便施了一礼。
“在下石柱秦一鸣,见过阁下”
那人一愣,本来想说些什么的,但还是点了点头便走向了自己的马匹。
秦一鸣有些恼火,“这厮如此无礼!”
又想到自己还是干正事要紧,便不理会他,径直朝上面走去。
走到后院时,正好碰到了正欲外出的老和尚,他肩上还担着一副水桶——这里也曾是战场,里面的水井也曾死过人,自然用不了了,想要饮水,只能在山下的河里挑。
一见此人,秦一鸣心里一喜,“见过大师”
那人正是智通,快七十岁了,竟还需亲自下山挑水,见到是秦一鸣,也唱了个喏。
“阿弥陀佛,秦施主怎地又来了”
秦一鸣倒是一个热心肠,他将智通的水桶接了过来,“大师,我之前还见到了几个小和尚的,如此重活,你怎地还要亲自施为?”
智通神色黯然,“原本这里还有五六人的,三个老僧,四位小僧,时下暂时风平浪静,假以时日,有缘人自会前来捐赠,说不定也能重修寺院”
“可时下那四人都走了,只剩下我三人,都是老僧,贫僧还是最小的,我不下山挑水又有谁?”
“走了?这里是湘西名寺,时下因为流贼刚过,大家都不敢出来罢了,再等个一两年必定有贵人会重新此寺的,何苦走了?”
老僧叹了一口气,“何尝不是如此?但以前流贼占据了几乎整个湖南,也几乎将所有的寺庙都拆毁了,原本他们也是没有去处的......”
“他们还俗了?”
智通摇摇头。
两人一边往山下走,一边说着话。
“那是......”
“唉,石门县夹山寺并未毁于战火,据说是因为当时张贼一个小妾正要生产,便下令不得毁坏附近的寺庙,便保存下来了”
“不过也被以前的老回回毁了一些,两个月前,来了一位前来夹山寺挂单的奉天玉和尚,他似乎很有些身家,自己出钱重修了夹山寺,如今那里可是整个湘西香火最盛的地方”
“那四人得知后便去投奔了”
“奉天玉和尚?身家?如今兵荒马乱的,哪里有这样的和尚?”
两人很快来到了河边。
智通说道:“贫僧也是这样认为,湘北、武昌府一带最近五年都是连番大战,造杀孽无数,多半有人杀人太多心内不安,前来重修寺院也说不定”
秦一鸣将两只水桶装满后便挑着往上走。
“大师,刚才也有一人来此,难道是来礼佛的?”
智通摇摇头,“如此景象,连野狗也见不到,哪里还有礼佛的?”
又想到秦一鸣,便抱歉道:“像秦施主这样的人自然不在此列”
秦一鸣虽然那挑着百斤重的水桶,却丝毫没有气喘。
“这么说那人也是来打听消息的?”
智通点点头,“说来也巧,秦施主是打听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那人却是打听两人,瞧他那模样,重点还在一名女子上”
“还有,此人虽然说着湖南话,但显然是新学的,带有浓浓的北方口音”
“北方口音?”,秦一鸣不禁停了下来,“也不出奇,大江以北之地都被满奴占据了,大量的北人来到了湖南,兵荒马乱的,有亲属走散了也不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