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他干咳一声道：“没啥关系！言归正传，你是宗室，高高在上，却不能忘了万丈高楼从地起！底端的生活，你可以不去体会，但是你必须了解。了解多了之后，你会发现府里那些奴仆、管事们才骗不了你。而不是坐在家里的，做个睁眼瞎。

而且，你是要帮你族兄掌控家里产业的是吧？对下面的事儿不了解，人家不是很简单就能蒙蔽你？

所以，让你搞采购，真的是为了你好。采购，可是肥缺呢！”

采购，肥缺？

赵祯还不太明白。

钟珏却笑着道：“过段时间，你就清楚了。现在说说你买回来的东西！羊肉几斤，米两斗，还有十颗菘菜。为什么某要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现在剖析给你。

按照你日常的饭量，你买回来的东西是足够厂子里六十个人吃的。可是，你知道某为什么要让刘叔去重新买过吗？”

赵祯依旧摇头！

“你的站位错了啊！”

钟珏继续道：“行政，不是管理什么，而是服务于什么。你得站在工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他们累了一天，他们的饭量是多少，这都是你需要了解的事儿。可你今天问都没问，拿着钱就走，这能做对否？”

“你没提醒我！”

赵祯已经意识到错误，却在给自己找借口。

这是人之常情，钟珏表示理解，但不支持，他轻笑一声，道：“没有人有义务提醒你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况且，我给你讲一遍和你自己体会一遍，哪种方式更加让你刻骨铭心？”

“明白了！”

赵祯终于点头了，他挠了挠道：“以后，一定把事情问清楚，不懂的地方一定要先问。”

嗯！

钟珏点了点头，站了起来道：“刘叔也该要回来了，去看看他买了什么东西，你自己再对比一下，下次就不会错了。”

赵祯跟着站起来，走了出去。

伙房里，正躺着两堆货物，其中一堆便是刘叔采购回来的食材。

看着两个小堆的对比，赵祯有些愣神：“这是同样的钱买回来的？他这一堆，怎么肉多了一倍有余。”

“赵郎君！”

刘叔笑着答道：“这是猪肉！”

猪肉，哪玩意能吃？

赵祯转头看向了钟珏，眼神仿佛在说：你这也太奸诈了吧？就给工人们吃这个？

没有经过阉割的猪肉，有一股土腥味，而且味还不小。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少有人吃猪肉的原因。

别说什么苏仙吃了猪肉，还写了词歌颂，说到底那是穷还给自己找了借口。

“不明白？”

钟珏看着赵祯的眼神，已经猜到了大概，笑着道：“对于工人们来说，能管饭还有肉吃，这就已经很好很好了，况且，某有某的办法祛除猪肉中的腥味。晚上要不留下，试试？”

赵祯不太相信！

他怀里挂着的茵茵却道：“赵叔叔，肉肉，好吃！”

小孩子，应该是不会骗人的吧？

抱着这个想法，赵祯决定晚上留下来试试。

......

政事堂，王钦若心里很烦躁，尤其是看到正在忙碌的王曾和晏殊，他总有后背发凉的感觉。

“相公！”

一个小吏小心翼翼地敲了门。

王钦若挥了挥手，那小吏便走了进来。

“相公，查到了！”

小吏弓着身子压低声音道：“浪潮是一个卖冰饮的小贩弄的造一次性餐具的作坊，那小贩姓钟，叫做钟珏。”

“钟珏？”

“是，其父是钟士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