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闻言也跟着笑了,点头附和道:“陈推官对咱们很公正,是该送送。”
主仆二人立即转道,买了些酒肉,租了辆马车便朝着梁门赶去。
大宋,沿袭着大唐的许多制度和习惯。
五里一短亭,十里一长亭。
都是用来给旅人休憩的地方,其中长亭出现在文章里最多,只因那里有着许多送别的历史回忆。
钟珏三人的目的地便是梁门外的长亭,他们抵达之时,梁门外的长亭已被几个身穿锦衣的人占据。
钟珏不知陈尧佐是否已经离去,笑着走到长亭处问道:“叨扰诸位,小子想请教,哪位可知陈尧佐陈推官可曾离去?”
一个看上去颇为慈目的老者看了一眼钟珏,道:“你是何人,为何知道陈尧佐今日离京?”
钟珏没有自报家门,怕无端惹上什么麻烦,只是道:“小子只是普通汴梁百姓,昨日偶遇陈推官,因此知晓。”
“倒是有心了!”
那老者点了点头,眼中多了一丝赞誉,道:“陈尧佐未走,吾等都是来送他的,小郎君可以进来一起等。”
“谢过长者邀,小子布衣,焉敢挤到诸位?”
能送陈尧佐的,大多应该是当官的,钟珏不太想与之为伍,拱手致谢道:“就在这亭外等候,便已极好。”
识趣!
那老者目光中的赞许加深了几分,点了点头示意钟珏自便。
钟珏也不客气,弄来一张小桌子,就在亭外等了起来。
约么着等了半个时辰,陈推官,啊不,现在应该称之为陈知州,有些姗姗来迟。
“希元,可是家中舍不得你走?”
见着陈尧佐到来,老者起身打趣道:“吾等等了你快一个时辰,还以为你偷偷不告而别了!”
“张相公!”
陈尧佐笑着拱手行礼,“怎么敢劳您相送?”
那老者竟是张知白!
张知白笑了笑,一边拉着陈尧佐往亭子里走,一边道:“‘满门风华’的陈家二郎去并州,吾焉有不送之礼?不光吾,你看看,孙侍读、蔡舍人、程中丞,好多同僚都来了。”
“谢过诸位,谢过诸位!”
陈尧佐有些受宠若惊,笑着拱手致谢之后,才在张知白的引领下坐到了桌子上。
他的位置......正好对着钟珏的小桌。
“那小子怎么在这?”
陈尧佐刚落下的屁股又抬了起来,他一边指着钟珏,一边告罪道:“诸位同僚!看到一个小友,某先去见一面,再来喝酒如何?”
张知白忍不住问道:“他说是来送你的,请了一次,没上来。很熟?”
陈尧佐点头回应。
既然熟,那就叫上来嘛,别让人觉得咱们这些当官的远离百姓不是?张知白笑着道:“叫上来一起便是!”
“送某的?!”
陈尧佐略加思索,便对着亭子外的钟珏道:“钟小子,来上来。”
这......!
钟珏本来不想去,却没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行礼道:“见过诸位使君!”
陈尧佐笑着拉过钟珏介绍道:“张相,诸位同僚,此子便是钟珏,让某进宫请罪的那个!没曾想,他还来送某了。”
钟珏?拾辍着官家搞政绩考核那个?
“那个家学渊源的钟士希的儿子?”
张知白还没说话,孙奭先一脸打趣道:“没曾想,在这见到了啊!”
钟珏哪里听不出话的好歹?
只是他不想与人起冲突,便笑着地摆手道:“那是瞎说的!瞎说的!”
“诶!钟士希嘛!”
孙奭却没打算就此放过,继续笑着道:“咱们都认识!略有才华,不知你学到了他的几分?要不做首送别词,让吾等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