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这是庇护浩土世界的屏障。
十二天关从此不再是南北天下的万里长城。
浩土世界三分天下一池水。
眼下万万人安居乐业的也只不过是区区三分天下里最微不足道的那一隅。
十二天关防的是什么,过了太悠久的岁月,已经没有多少人清楚,但天关咫尺之外的恐怖妖孽却在蒙学课本里代代相传。
有人信,有人不信。
更多的,还是不信的人。
女子是信的。
她转过头,死死的盯着一手拿葫芦一手持剑的年轻背影。
此刻的她只想一剑劈过去,死活不论,当然,死了更好。
可惜手里没剑,大概也劈不动年轻人。
于是他望着断楼,她望着她,四周是奔走作鸟兽散的先前那些看戏人。
年轻人收起剑,醉若玉山倾。
……
与此同时,天地崩裂的声音在南北两方天下隆隆而起,久久未绝。
橘子洲罗敷泽畔青山有方外结庐,道人端着拂尘,手按莲花,微微一叹。
“童儿,准备周天大醮。”
道童躬身退去。
枳子洲西北不知名荒山有古刹,老僧眼中满是慈悲之色,口中念诵起经文来。
这是一个人的斋天。
五城十一楼的白衣们神色复杂,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坦然。
心行城。
头戴浩然正气冠的白发君子端详着手中的一方小小青玉无事牌,终究还是无奈的阖上了双眼。
“明日天下白衣三献礼,传信各国文城……”
君子身侧有小小白衣,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年纪。
他望着天边的青气,耳中有雷鸣音。
沉沉欲慑人。
“先生,这是怎么了?”
白发君子慈爱的摸了摸小白衣身上的羊角辫,抓着玉牌的手微微紧了紧。
“有人偏要在枳子洲种橘,你怎么看?”
小白衣茫然的咬住一根手指,过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白发君子的脸色开口。
“长淮以北自古无橘,这可是季圣老爷说的……”
白发君子微笑道:“是啊!我也跟那人说过,但他不信,或者……真让他种出橘子来也未可知呢?”
小白衣不明所以,但却不敢多问。
他在老人膝下长大,隐隐间感觉到了老人心中的悲怆。
于是小白衣趴在白发君子膝盖上,口中念念有词。
“贤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今以其昏昏,使人昭昭……”
这是老人昨夜教他的。
仲圣的句子。
白发君子欣慰的笑了起来,将无事牌拢进袖子里,依约可见青玉牌上的阴刻羊角兽面纹。
他一双老眼里已经太多年没有过湿润之感。
此刻,一滴泪水顺着他脸上的皱褶滑落到小白衣的脖颈上。
小白衣摸了摸后颈的微微水渍,他也心酸的哭起了鼻子。
白发君子哈哈大笑,道:“小球儿,跟我再读一遍。”
“君子以其昭昭,使人昭昭……”
不知为何,小白衣哭得更伤心了。
……
断楼已无少年人,亦不见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