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改邪归正的张献忠,一个明显就是想苟着的江南朝廷,一個正在养精蓄锐中的李自成,一个实力锐减但依然具备南下能力的多尔衮……
多尔衮的损失其实不致命。
毕竟之前攻城损失的基本上都是炮灰。
倒是新生洲上这些都是正牌的八旗健儿,但真正八旗满洲也只有三千左右,再加上此前疾病死亡,还有零零星星死亡的,他这次损失的八旗满洲甚至没有最初入侵山东时候多。那次损失的可多数都是八旗满洲,而德州之战损失的其实多数也是炮灰,或者说在关内投降的杂牌明军,团练,抓壮丁的,总之此类为主。所以和原本历史上顺治初年八旗满洲兵力相比,八旗满洲到现在为止基本上削弱了三分之一,但就算剩下三分之二,这也依然是目前大明境内最强的野战军团。
实际上他们依然在任何方向上具备主动进攻能力。
失败真不是他们不能打。
山东之战是他们冒进到了超出他们能力的程度。
原本历史上但凡明军像样点,也一样会让他们损失惨重。
一支没有后勤,全靠劫掠补充而且没有重武器的军队,敢在一片上千万人口,无数城池,甚至还有大片山区的土地上千公里纵深攻击,本身在军事上就是很抽象的……
还能顺利撤出就更抽象了。
而德州之战他们不能算在战场上输了。
他们输在战场后面。
杨丰只是用坚固的要塞把他们耗到血条快到底,然后才反击,而清军在血条到底前体面撤出,直到现在德州对面还是他们的。杨丰也依然没有反攻夺回那些据点的能力,至少他手下的军队和他后方的支持者们,暂时还不想去承受反攻的巨大损失。要不然杨丰也不至于需要扒开运河,跟清军玩我大怂的水长城了,事实上冬天结冰后,清军很可能还会再次进攻山东。
而且冬天他们也不需要像之前一样非得死磕德州。
他们其实也没别的选择。
无论什么改革,他们都改变不了粮食不够的现实,东西就那些,再怎么折腾也不会凭空变出来,想不内爆就得对外掠夺,这是唯一的选择,而最近的也只有山东。
不然进攻李自成?
他们要的东西李自成也没有啊!
他们就算灭了李自成,也得不到粮食啊!
李自成自己都吃地瓜秧呢!
这次南下本来就是个极好的机会……
好到多尔衮都不惜亲征了。
结果还是被杨丰毁掉了,而且还形成了再一次的冒进,在不合适的季节,千里冒进到一片严重水土不服的战场上再次面对坚城,最终不出意外的再次收获失败。武昌之战从杨丰解决左梦庚时候,对多尔衮来说事实上就已经失败了,他之所以打下去,也只是想消耗一波无粮人而已,撤军也只是内部都不想打下去而已。
他撤的很完美。
毫无征兆的突然撤退,以至于杨丰得到消息时候,清军绝大多数都已经完成渡江。
当然,多铎的损失纯属意外。
这一点也不能怪多尔衮,毕竟他也没想到有人能虚空召唤。
原本就算杨丰堵了浮桥,其实多铎大不了撤回南岸,带着他这支军团向下游寻找机会渡江。
一万清军足够了。
他甚至能打下九江,一直打到湖口去。
下游就是袁继咸,他手中那些乌合之众都不用八旗满洲出手,几千蒙古和汉军就足够,实际上他手中大多数都是刚刚招募的壮丁。
到九江多铎想渡江就很简单了。
但一个从现代召唤来的液化天然气罐毁掉了他的未来。
这真是……
“这真是令人不甘啊!
我知道你现在心中充满不甘和愤怒,但你要知道你的不甘和愤怒会一直下去,直到你被绑在架子上凌迟的时候。”
杨丰看着多铎很恶毒地说道。
这已经是三天后了。
我大清豫亲王现在已经被钉在一个架子上了,不得不说他这种年纪的武将生命力还是很顽强,尽管受了严重的内伤,但居然缓过来了,渡过了最严重的危险期,看起来活着等到凌迟应该没问题。而在他另一边则是同样已经钉上了的左梦庚,后者的伤居然已经好了大半,所以尽管在架子上很虚弱,但精神依旧还行,撑到凌迟应该同样没什么问题。
不过他的任务并不艰巨,他需要的只是活着见到他爹而已。
“少保,我们摄政王说了,只要你放了豫王,他愿意放你们太子。”
他面前的一个清军军官,强忍着怒火说道。
他是多尔衮派来换多铎的。
多尔衮其实当晚就知道了杨丰把多铎阻挡在新生洲的消息。
但不确定生死。
到第二天才知道他弟弟被杨丰活捉了。
然后原本还在撤军的多尔衮,立刻命令各军重新返回汉口,摆出一副将要再次大举进攻的姿态,并派出使者来找杨丰换人,话说这可是他亲弟弟,而且多铎也是他最主要支持者,这一点上阿济格还不如多铎,可以说是多尔衮的左膀右臂级别……
“不换!”
杨丰很干脆地回答。
“少保,那可是你们太子,既然阁下为大明忠臣,难道就不想换回他?”
使者说道。
这其实是苏纳海。
“这事你们找我有何用?我说过,公是公,私是私,我与多尔衮交换大玉儿姐姐是私,她是陛下赏赐给我的奴婢,既然是我的奴婢,我当然可以用她做任何事,包括用她来交换懿安皇后。但多铎是我抓获的战俘,这是公事,是不是换人你们得找陛下,若陛下下旨让我以多铎换太子,那我当然换,但没有圣旨我是无权私下和你们交换的。
总之你们得去西安,向我们皇帝陛下请旨才行。”
杨丰笑着说道。
苏纳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摆明了不想换啊!
李自成怎么可能同意,他巴不得南方继续维持这种散装状态,他是肯定不会让朱慈烺回来。
“少保,若如此,我们也惟有继续交战了。”
他说道。
“你威胁我?”
杨丰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