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不急就没有首功了,你以为就咱们聪明,其他那些不懂?”
郝效忠说道。
“总兵,快看那是什么?”
又是一声惊叫响起。
他急忙举起望远镜,在那个木头台子前面,一个顶端绑成十字的木头架子正在竖起,而木头架子上赫然钉着一个人……
“快,快开门,快开门,是左梦庚,玛的,幸好他是走咱们这边!”
举着望远镜的他焦急地喊着,甚至急的都用脚踹手下了。
他手下军官们慌乱地向下跑着,不断有人踩过那个唯一还惦记一下左良玉的家伙……
“吔,这反应也太快了吧,我还没把左梦庚竖起来呢!”
杨丰惊愕的看着打开的城门。
的确,左梦庚还在向上竖呢,他为了展示的清楚些,所以特意做了个十几米高的,这样的架子竖起来需要点时间,所以后面士兵还在喊着号子,继续拽着绳子把架子向上拉。但杨丰真没想到,城门居然这时候就打开了,而且肯定不是出来迎战的,那些出城的全都在边跑边喊着,很快城门内一个大将就骑着马,驱赶着前面挡路的,向着这边狂奔而来。他头顶的城墙上,那些原本伸出女墙的大炮正在迅速向后拖,这一幕甚至连那些拉绳子的士兵都茫然了,全都愣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拉。
木台周围护卫的扈从立刻上前,很快那将领就带着几十个军官在扈从押送中过来。
他们刚到台下就全跪下了。
“罪臣九江总兵郝效忠叩见柱国,罪臣为左逆裹挟,日夜思反正,今日得见柱国,如见父母啊!”
那将领哭嚎着。
然后还很激动地不断在泥土磕头。
“都上来吧,你们的无耻倒是让我猝不及防。”
杨丰说道。
郝效忠等人装没听懂,赶紧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姿态,然后陪着笑脸走上台……
“跪下。”
杨丰坐在那里,恍如厂花般端着茶杯妖娆的说道。
郝效忠等人毫不犹豫地再次跪下。
“都自己抹脖子吧,也算你们懂事,给你们留个全尸。”
杨丰继续妖娆地说道。
郝效忠等人冷汗瞬间下来了。
“柱,柱国,末将愿为柱国效犬马之劳,末将几个别的不说,这疆场上厮杀还是有些本事的。”
他战战兢兢说道。
他真的没想过会这样啊!
杨丰的名声一直不坏的,尤其是对武将们,而且他招揽武将也没有歧视,不论李辅明手下的还是白广恩手下的,在他那里都一视同仁,所以郝效忠才能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出来喜迎王师,但他怎么就突然变了呢?
“有些本事?你们这样的配在我面前说这话吗?”
杨丰傲然说道。
“柱国,求柱国开恩哪,柱国若杀我们,以后还有谁敢投降?柱国,小的还有一百万两藏在城内,愿献于柱国,柱国,城楼上还有个美女,也是小的孝敬柱国的。”
郝效忠哭嚎着。
但就在同时,他做了个手势,那些军官猛然起身,毫不犹豫地直扑杨丰,因为距离近,而且周围扈从毫无反应,所以他们瞬间淹没了杨丰,郝效忠以最快速度爬起,但还没等他冲上去,两名军官就惨叫着飞起,其中一个正砸向他,他也算是一员悍将,本能地推向一边,但也在同时,伴随着杨丰的吼声,那些军官们纷纷倒下……
“我很好奇,你究竟想做什么?”
杨丰一手一名军官,很狰狞的看着都懵了的郝效忠。
然后他将两个军官脑袋对撞,在后者的脑浆迸射中,随手将死尸抛开。
郝效忠瞠目结舌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向前还是逃跑……
“小,小的愿,愿自尽。”
他嘴唇哆嗦着说道。
“晚了!”
杨丰很坦诚的说道。
下一刻他出现在郝效忠面前,后者本能的一拳轰出,但却立刻被他抓住,杨丰就像狂暴的大猩猩般,抓着郝效忠的胳膊咆哮一声,然后猛的抡起,紧接着砸在了那些军官中。已经受伤的后者,全都挣扎着试图逃离,但却被周围扈从用盾牌推了回去,而杨丰则拎着郝效忠狂砸,后者也在血肉飞溅中,肉眼可见的残破起来……
终于把所有军官都砸死的杨丰,拖着残破的郝效忠,带着扈从和仪仗昂然走下了台,一直走到那些都看傻了的郝部士兵面前。
“都看什么,不想为王师前驱吗,还是你们想和他一样?”
他把残破的郝效忠向前一扔喝道。
郝部士兵们瞬间清醒,毫不犹豫地呐喊着转身冲向城门……
“渣渣!”
杨丰说道。
他当然不会留着郝效忠等人。
左良玉部下将领必须清洗,无论他们原本历史上做过什么,现在他们都必须得清洗。
因为他们没有改造的价值。
这些家伙的一切已经定型,除非出现奇迹,否则他们不会改变,在这一点上他们还不如流寇出身的,因为流寇出身的心中始终有点对正的渴望,就像宋江孜孜不倦求招安一样。他们因为是造反出身,是贼,所以在投降朝廷后越发渴望自己能做个他们想象中的好官,这就是为什么哪怕高杰部下,在他死后也只是想让史可法收他儿子当义子,然后他们愿意继续跟随明朝。他们不想由贼变虏,他们还有点羞耻心,但史可法拒绝,表示他们只配给太监当儿子,这才击碎了他们最后那点幻想。
所以流寇出身的,反而更容易改造,更容易把他们变成相对正的那种。
但官军出身的反而难以改造,因为他们从始至终就是受文官的气,受士绅们的气。
他们属于黑化了的,得志后的发泄。
让他们恢复到遵守秩序,服从朝廷,不烧杀抢掠,他们反而会生出仇恨不满……
所以他们都喜欢我大清,后者放纵他们烧杀抢掠,甚至带着他们一起烧杀抢掠。
圣主明君啊!
但控制南明的文官士绅们要他们遵守规则,他们就不断投降我大清,然后再跟着我大清烧杀抢掠。
而且左良玉部下这几个主要将领,可以说都是在官军这个大染缸里泡了一辈子的。
他们熟悉一切蝇营狗苟,留着他们,继续用着他们,他们会继续这些蝇营狗苟的招数。
最后从内部毁掉一个系统。
杨丰可不想以后自己的部下全都是熟悉那些官场倾轧,互相坑害,甚至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
而在此时那些郝部士兵已经冲进正阳门,与城墙上刚下来的会和,径直冲向前面的洪武门,他们后面则是杨丰的扈从们,再后面是跟着涌向城门的各路团练和官军,南京事实上就这样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