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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的消息铺满整片空间。

杨过神情恍惚，隐约瞧见一个素衣女子朝自己笑，可还没等他看清那女子，意识已然重新回到现实世界里，他有些茫然的坐起身，头颅隐隐作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时间却又说不出来，脑中混混沌沌，不大清明。

这时。

吱——呀——

穆念慈推门而入，她捂着口鼻不住咳嗽，脸色灰败，眼神涣散，垂首走入室内，身上瞧不出半点儿生气。

杨过茫然的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穆念慈，过了好一会，他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声音沙哑：“阿娘……”

“过儿你醒啦？！”

穆念慈猛的抬起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一把抱住杨过，将他揽入怀中，双眸之中满是水雾。

“太好了，太好了，过儿你终于醒了，娘还以为你…呜呜……”

“阿娘，我已经没事了。”

杨过知道自己落水之后，昏迷数日，高烧不退，是让穆念慈好一阵担心，心中有愧之下，听到穆念慈哭腔，不由想到上辈子阿娘离世之时，触景生情，到底是忍不住，眼睛一阵酸涩。

母子俩抱头痛哭好一阵，情绪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穆念慈给摸了摸杨过额头，发现的确不烫了，心算是落到肚子里，脸上也扬起笑容来，整个人看起来明媚多了。

“今个儿是年三十，过儿你猜猜为娘给你买了什么？”

杨过笑答道，“是徐家铺子的烧鸡。”

“是徐家……”

穆念慈怔了一下，笑道，“呀，过儿好厉害，好聪明，竟然叫你一下子猜中了？那你猜猜还有什么？给你个提示，也是你一直念着。”

“火腿豆沙粽……”

杨过依旧在笑，只是笑容里多出些许难过之色。

上一世的今天，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吃到阿娘亲手做的粽子。

他岂会忘记？

“咳……”

穆念慈惊讶，用手帕掩住唇口，咳嗽数声，然后，笑吟吟道，“咱们娘俩果然是母子连心，这都叫你猜中了。”

“行啦行啦，快起来吧，我去热热菜，咱们好好过个年。”

“好。”

杨过笑着应下，神情却有些悲伤，他按压下异样的情绪，穿着洗的发白，十分干净的衣裳下床。

不一会，穆念慈就端正饭菜出来，她撕下一块鸡腿放在杨过碗里，然后，一边解开粽叶，一边说道，“过儿，你趁热吃，凉的容易闹肚子。”

“阿娘你也是。”

望着穆念慈那枯槁的脸，杨过强忍住心中酸意，露出笑来，将鸡腿递至穆念慈唇口。

“臭小子，倒是晓得心疼娘了？”

穆念慈眼神慈爱，心中暖暖的，她小小的咬上一口，然后，将解开一半的粽子也放到杨过碗里。

“好啦，娘吃过了，你慢慢吃吧，也不许浪费，我去咳咳…我去给你煎药…喝完药你再睡一觉，明天应该就能痊愈…”

“娘，你等一下。”

杨过分明瞧见穆念慈已经咳出血来，神情立时严肃无比，在她诧异的目光下，握住她手腕，开始把脉。

穆念慈并未阻止，而是饶有兴趣的问道：“过儿，你这模样，倒是和隔壁街的李郎中一模一样。”

“肝气郁结，劳累过度，寒邪入体，肺弱气虚……”

杨过一双剑眉紧锁，沉声道，“娘，你往后可不能再这般损耗身体了，还有…多想些开心事，娘，你不是还有我在这吗？”

“过儿……”

穆念慈鼻尖有些发酸，她怔怔的望着这个自小就顽皮的儿子，一时有些恍然。

“娘，你答应我啊。”

杨过知道，半年后穆念慈就会会病逝。

那时他年纪小，什么都不知晓，以为穆念慈是染上风寒，病重不治。

现在才知道，那是积劳成疾，抑郁而终，这场风寒或许就是一个引子罢了。

穆念慈摸了摸他的头，神情慈和。

“过儿长大了，知道关心娘了。”

“娘，你还没答应我呢。”

“好，娘答应你…”

穆念慈含着泪点了点头，之后或许是感觉不好意思，扭过脸去擦去泪水，这才重展笑颜。

“那这下，小杨大夫可以吃饭了吗？”

杨过略感心安，微微颔首。

“现在可以吃饭了，不过娘你现在身体不好，还是要吃些好的，补上一补。”

“好，娘都听小杨大夫的话好不？”

杨过连连点头，正欲答话，就听到了“砰——”的声巨响。

那紧闭着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

朔朔寒风卷积着飘雪，吹入房内，灯火闪烁不定，室内陡然冷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