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几乎惊掉了下巴,眼睛瞬间瞪大,呼吸也停滞了,整个人仿佛被石化了一般,就这么注视着二人离开。
“白羽,你来找我有何事?”苏安歌看着他惊愕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白羽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说起正事,“老刘今早来报,中毒之人昨夜突然心痛如绞,竟硬生生晕了过去,至今未醒。”
“他当时只写了此毒会损毁容貌,废弃四肢,可并未说过心痛之症啊。”苏安歌猛地挺直了身子,有些错愕,“先过去看看再说。”
等二人赶到营帐时,龙啸仍未醒来,那名刘姓士兵正在榻前照顾他。看到苏安歌前来赶忙行礼汇报:“启禀王妃,昨个儿夜里我按照您说的拿药粉给他沐浴,后半夜我都睡着了,只听到他闷哼几声,我就赶紧起床过去看,却发现这人汗如雨下,脸色苍白,手紧紧捂着胸口处,看起来很痛苦的模样。我问他是否心痛,他点了点头人就晕过去了……”
苏安歌看了看榻上躺着的男人,即使昏迷,也仍是一副痛苦的模样。她坐在榻前为其把脉,观其脉象弦滑,阴寒凝滞,胸阳阻遏,与心痹之症无异。
“白羽,你将他上衣脱去,背对于我,我先给他扎几针。”苏安歌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审视着面前陌生的男人,总觉得他身上似乎背负着什么秘密。
她依次在中冲穴,极泉穴,檀中穴,至阳穴刺下银针,榻上的男人很快醒了过来。
龙啸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巨大的噩梦,意识在黑暗中摸索了很久,像是被困在了一团浓雾中。朦朦胧胧中,似是有人从昏迷的深渊中将他拉了出来,周围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他转过头努力看清眼前之人,她的样貌竟与梦中的女子渐渐重合,而心口处竟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你感觉怎么样?”她的声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之前为何不告诉我心绞之痛也是中毒的症状?”
龙啸依旧沉默不语,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这个差点儿死于他手中的女人,竟几次三番救他的性命。更可怕的是,他似乎对她生出了不该有的感情,毒发心痛就是最好的证明。
苏安歌看他依旧一言不发心中有些气恼,她还从未见过这般固执的病人,“你如此讳疾忌医只会延误治疗,若之后再发生什么,我可不保证能救的了你。”
“等等,逍遥散——除了心痛再无其他症状了。”龙啸终究还是哑着嗓子开口,昨夜毒发,身上奇痒无比,心中绞痛难忍,那般滋味比死亡更折磨人,他实在不想再经历一回了。
苏安歌虽然不知道他为何隐瞒,但看到他终于开口说话终于欣慰地点了点头,“你今日继续以药粉沐浴,明日我再来为你施针,定能把这毒给你解了。”
“多谢你了……”龙啸对上苏安歌秋水一般的眸子,心像乱麻一样,情绪纠结得无法自解,索性不再去看,将头埋起,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苏安歌也未在营帐耽搁,毕竟下午图雅和楚云飞就要前往呼兰城,她想要亲自送他们出城才好。
为了避免走漏风声,图雅和楚云飞乔装改扮之事也只有几位王爷和少数亲近之人知晓。饶是如此,图雅男扮女装之事还是让他们惊叹连连,就连眼力最好的李胤承也差点儿认不出来。
李胤承正襟危坐,“跟随你们出城之人也都装扮好了,我方暗探来报,呼兰城从昨日突然加强了城防巡逻和守卫,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图雅这队先入城,车上装的货物是一些胭脂香粉;大约半个时辰以后,云飞再带着粮食进城,乞颜弘吉现在最缺粮草,想必不会为难。”
白羽紧接着说:“城中东市有一家丘山客栈,这些时日我们的暗探已经将其盘下,里面都是我们的人,到时你们可以在那里汇合,暗三会亲自接应你们。”
图雅和楚云飞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