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道,“罪犯文柏聿,你可还有什么要说?”
江华琳眼带希望的看着他,虽然知道眼下不论说什么都像废话,但还是希望他能说些什么反抗。
寒冷侵袭过来,她感受不到有多冷,但看这些人都穿着厚实,一些官兵三番两次裹身上棉衣也能窥见一二。
独独他那件囚衣单薄得紧,连手指都冻得青紫僵硬。
文柏聿低眸,犹豫了一秒,缓缓抬起双手,镣铐声哗哗作响,
“奴才无话可说,只求一件事,可否全奴才衣冠?”
说话得同时行礼得动作依旧那般谦和,让人挑不出过错。
江华琳眼角莫名湿润,“他们不会答应你的?”
风大得很,呼嚎着,上面的官员又着人问了两次,才听清,
片刻,红袍官员摇头拒绝,
“未免多生事端,一切按规矩来。”
文柏聿平静得接受,像是早就算到这个结果,
“好。多谢各位。”
哪怕如今浑身是伤,但他得背脊依旧那么挺拔,即便弯腰俯身,上面的大官却莫名觉得这人并没有低头,他只是全了自己得礼数。
仅此而已,
江华琳眼睁睁得看着那些人凶神恶煞的上前,
她跑过去阻止,想要拦住他们,“他都说了要全衣冠,你们没听见吗?住手…住手…”
手无力的穿过他们身体,江华琳沉默闭眼,不敢再看,
平日里的相处,她是最清楚文柏聿是有多在乎自己的身体的,对任何人都保持一定的距离,尤其是对她,有时候说话吃饭恨不得离得三尺远。
连送她个东西,都要反复擦拭清洗,生怕自己身上的晦气沾染片刻。
熟悉的恍惚感袭来,江华琳低头喃喃,“他只是…想全衣冠而已。”
.....
面前脚步声停下,右院士站在面前,严厉道,
“两个人都看不住你,就这么想跑出去。罢了,你的饭我让你师兄给你留了一口,既然回来了,就先去填饱肚子。”
右院士说着说着发现不对劲,这小徒弟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你这是?”
她突然开口,语气有些萎靡:“师长,他不是坏人。”
右院士气不打一处,“坏不坏还轮不到你说了算。你要我跟你说几遍,他只是个太监,你一直不清不楚的去找他,是想气死我吗?”
“我给你一天时间,早日跟他了解,写封信跟他带断个干净。”
话语是藏不住对那人的鄙劣,她有些想笑,文柏聿最大的罪过其实只是源于少了个东西。这个东西重要吗?
肯定是重要的,因为这是这个时代用来攻伐他最有力的武器。
江华琳闷闷,“为什么是我写,他现在地位那么高,写了能送到他手中吗?更何况,人家还不一定认我这个小生。”
右院士冷哼一声,直言笃定道,“他不敢。”
“好好的,你哭什么?”话语难掩焦急和对她的关怀。
连师长这个局外人都清楚,
江华琳想扯起唇角笑,“我没呜...哭,只是才发现,原来,你们都知道他不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