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劫持此人?似这等粗鄙匠人,只要我等许下功名利禄,总是能为我主所用的!”
沮城也仔细观望了眼远处,趁着间隙对沮授回道:
“短时间怕是不行,这几日我已经勘察了此地防御,堪称严密,想要渗入已经万难,更不用说劫持里面的工匠了。
不过,叔父作为蝉卫头领,只要派人时刻监视此人动向,总是能抓住时机的。”
“善!二郎,此次北行,可见你的谋略武技不凡,只要此次行动成功,某必将在主公那里为你保举出身!”
“多谢叔父!”
就在二人谋划着公孙度手下火药时,远处坐在高台上的监工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他们跟前,用手里的棍子随意点了点他们,以及其他与他们同批到来的力夫:
“祖家父子还有你们,今日上完工后便可离去。这是你们的工钱!”
监工从怀里掏出一大叠的纸票,沾了点口水数了数,在递到沮授手上前还不着痕迹的抽了两张回去。
沮授注意到了监工的小动作,可他并未对此发怒,在他眼中,天下的胥吏都是一般的奸猾模样,若是不吃拿卡要,那才让他感到奇怪。
接着他便注意到了手里的纸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熟悉了这类货币,只当作是公孙度用以敛财的手段,只是没想到他也有亲身体验被公孙度剥削的时候,即便心中不爽,他还是装出一副急吼吼的模样,急声问道:
“齐管事,为何要赶我们走?我等还可以干两天的,儿郎们一身的力气,正是使不完的时候!”
“就是啊,齐管事,兄弟们都想要再攒点钱,为家中的妻女添一身衣裳。”
沮城帮着腔,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在无人可见的间隙中,向齐管事的手里递上了一张大额纸票。
“一百钱!真是下了血本,可是这回某也帮不了你们啊!”
齐管事手指一搓,仅仅通过纸票上的纹路便就确定了数额,心中感慨一声后,对沮城报以无奈的笑容,拉着对方到僻静处解释道:
“此事不怪老哥,着实是上方下了严令,明日的货物装卸,必须使用军寨里的内部人员,万不可有外人在场的!
不过兄弟的诚意老哥我是感受到了,这样,三日,三日之后尔等还可以来此上工,老哥与你一个月的时间。”
“可,间隔这三日,弟兄们怕是都要散了,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队伍啊!”
“那我可不管,老哥我给你个忠告,你这帮兄弟伙力气大,还老实,最好不要散,今后的活计多着呢!”
齐管事脸上的肥肉挤出了无数个褶子,笑着拍拍一脸无奈的沮城肩头,接着对那些四周的手下一挥手:
“清场了,闲杂人等限时离开此地,否则格杀勿论!”
说到杀这个字眼时,管事瞪着眼睛扫视那些面露犹豫的力夫,露出了不属于他这个身材的煞气。
“嘶,这厮也是个杀才!手上怕是不止一条人命!”
沮城见状一惊,当即拉着叔父,以及其他不明情况的同伴离开了这处码头。
没多久,刚刚还十分忙碌的码头,随着在场官吏军兵的驱赶,渐渐就变得人烟稀疏起来。
一个时辰后,离码头数里外的一处岔道口,沮授叔侄以及其他的蝉卫头领们汇聚于此。
“基本上确定了,此后三日之所以清场,其运载的必然是火药原料!
我等只要截获这一趟舟船,便能解开火药之谜!”
沮授看着到场的精兵强将,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兴奋,手指在地上勾画着此地的地形图,在河道的转弯处点了点:
“我等最好的行动点,便在此处,舟船到此,速度变缓,只要我等突然袭击,在船上的军兵反应过来前占领舟船,便能一举成功。”
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中各自惊喜,只是这时候沮城忽然开口,脸色一片凝重:
“叔父,万不可急躁行动。以公孙度对火药的重视程度,必然以重兵护卫,届时若是重兵相随,我等不过是飞蛾扑火罢了!”
“那依你的意思呢?”
沮授罕见的没有因为手下的反驳而发怒,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对这位侄子的才能有了相当了解,此刻嘴角带笑的淡然发问。
“其实探查火药秘方,不一定要劫获舟船,只要有擅长黄白之术的人进入船舱一观,亦或者我等将各种材料带出找方士确认,都比劫船要安稳和顺利得多。”
沮城闭目沉思片刻后,缓缓道出自己的想法。
“所以呢?小子,咱们蝉卫个顶个的不怕死,只要头领发话,某第一个为主公带出火药配方!”
有人见到沮城卖关子,当即有些不客气的埋怨起来,毕竟以他们这些肌肉棒子的直性子,很难跟上沮城的思维。
沮授不一样,作为谋士就是靠脑子吃饭的,他当即意识到了他们的思维盲点,连连点头道:
“对,你说得有些道理,若是劫船,其风险确实太大,若是此次行船所运物资并非火药,那我等谋划许久,岂不是功亏一篑?
而且经此一事,必然打草惊蛇,让那公孙度有了防备,今后若想要谋夺火药,更是难上加难!”
沮授说完,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沮城,期待这位侄子的妙计。
“叔父应当知晓,但凡官府运载物资,都是有损耗标准的,而这其中,大多源自沉船事故。
我等要做的,其实很简单,让此行船队,以意外形式倾覆一艘舟船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