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正位中宫,不能轻易动弹。
贤妃是皇子之母,为了皇子的脸面。
黎妃有旧情傍身,又有周太后昔年旧恩。
自然只能让她、吴容华还有祯婉仪三个打落牙齿或血吞,忍下这口气。
不对,应该是两个。
吴容华那个胎气动的时机,当真是极好。
想想这这段时间,吴容华的古怪,闻莺的挑拨。
柳音楼几乎可以笃定这事吴容华即便不是主谋,也必然参与其中。
毕竟,吴容华还特意来打探过她用的什么药。
季晟喂药的手一顿,他神色晦暗莫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终只得一句“竟然是她。”
柳音楼喝完了最后一勺药,她的目光低垂,眼中只有一丝的失望。
季晟没有错过这一丝失望。
这个结果,只怕谁都能看出端倪来,柳音楼一向是聪慧之人,那日她虽然没有出面,但是想必也不曾闭塞视听。
柳音楼苦涩一笑,看了季晟一眼,“无论凶手是谁,圣上圣裁即可。”
从前季晟这样做的时候,柳音楼总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每当事情结束之后,柳音楼从不过问旧事。
她如今依旧根基未稳,而与季晟的感情还并没有更进一步,按理来说,她应该一如往昔,而不应该发这样的酸涩之语。
但是,此前她一般是得知消息后才见的季晟,所以有时间调节情绪。但是现在她是当着季晟的面听闻的消息。
要是这个时候就能立刻表现出泰然自若,那么难保季晟不会觉得她心思深沉。
季晟一愣。
柳音楼垂下了眼眸,她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强迫压下了所有的情绪,还想要如同往日一般,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妾让小厨房新做了糕点,圣上尝尝吧。”
但是神色之间还是有若有若无的涩然。
既然事已至此,不如顺水推舟,免得她“体贴”过头,教季晟忘了她的委屈。
柳音楼指着一侧的糕点,自顾自段说道:“妾是尚仪局出身,想来圣上也没有尝过妾作的糕点,这是妾指导着做的,虽不曾亲自下厨……但是……”
她说到后面声音渐渐的带了两三分的凝滞与委屈,她没有看季晟,但是她知道季晟一定在看。
“但是想来也差不了多少,等到那来日妾身体好了,妾一定亲自下厨……”
一抹清媚的泪划过脸颊,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季晟搂住。
季晟贴在她的身上,神色复杂万分,似乎带着几分愧疚,又夹杂着傲气,纠结许久,最终低低开口,“朕知道你委屈。”
他从来骄傲,和女人调情,但从不和女人说软话。
这样一句话,几乎已经可以算是道歉。
但柳音楼的心漠然如冰。
知道她委屈不是还让她吞下这份委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