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靳穹翻了页手里的经书,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点了点:“睡不着的话看看经书,静心宁神。”
陈嘉柔将下唇咬住。
默默了一会儿后,头一偏,看烛光下的男子:“......二哥。”
“恩?”陈靳穹头也不抬,眼睛定在书页的黑字上。
片刻之后,陈嘉柔开了口:“大燕.......哪支军队,穿的是银色铠甲?”
陈靳穹是谁啊,南陈的二皇子。
周边各国的军事配备,是作为皇子必备的认知里最基础的。
他一听,就知道自家妹子说的是谁。
不过,他很好奇她问这干什么。
陈靳穹问了出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陈嘉柔清水一样干净透亮的眼睛,闪烁了起来:“......就是今日在燕帝的仪仗队里,看到几个身穿银色铠甲的将士,瞧着十分神奇,一时......好奇问问。”
陈靳穹没多想。
毕竟这个妹子,确实是想一出是一出。
“你说的应该是叶家,大燕的军队里,穿银色铠甲的,只有叶家。”
“......叶家......”陈嘉柔喃喃自语了一声。
男人深刻的五官,在她的脑海又浮现了出来。
陈嘉柔紧攥着胸口的被子,唇角抑制不住的勾了起来。
......
翌日,俩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小沙弥为他们端来了斋菜。
陈嘉柔借机问了小沙弥这附近好玩的地方,待垫饱肚子,她拽着一脸无奈的陈靳穹走了。
在山中又转了许久,找到了从山谷中一泻而下的瀑布,玩了好一会儿的水。
陈靳穹一看不早了,将乐不思蜀的陈嘉柔从水里拽出,扯走了。
“下山以后,我们在这附近找一户农家,住两晚。”陈嘉柔美滋滋的说:“我要在这山脚下的大河里好好的玩一玩,我要游水,要叉鱼,还要撑筏子。”
陈靳穹又往外呼了一口气。
顿了顿后,他和她打商量:“在这河里玩两天,咱们就打道回府好吧。”
“咱们出来的时候不短了,回的太晚,母后会生气的。”
陈嘉柔双手抱胸,扬着下巴走在他前面,一副不讲理的霸道表情。
“反正我们也是不辞而别的,早回去,晚回去,对我们两个来说,没差别的啊,都肯定少不了一顿责骂。”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再晚点回去呢......”
“至少快乐的时候长了啊。”
陈靳穹的脑袋都大了,他低头,抚着隐隐胀痛的额头:“嘉柔,你哄我出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说出去就玩两天,很快就回来。”
陈嘉柔的眼珠转了转,回眸看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二哥你也说了,我哄你出来的。”
“那既然我是哄你的,我说的那些话,自然也是哄你的。”
“......”
陈靳穹差点气绝:“陈嘉柔,你下次再让我带你出来的......”
“你哭的,就是把整个南陈淹了,我要是心软一下,我......”
“你,你怎么样?”陈嘉柔歪着头望着他,丝毫的不害怕。
“......反正,你别再求我。”陈靳穹放狠话。
“嘁~”陈嘉柔横了他一眼,一点也不惧,甩着胳膊,大步跳下了台阶,往山下跑去......
......
上山不容易,下山也难。
站到山脚下,日头也开始往地平线下落。
玩肯定是玩不了了。
俩人驾马往冒着炊烟的地方奔去,在天黑之前,投身在了一户庄家人家里。
睡了一晚后,翌日,再次回到了山脚下。
山青而水秀。
陈嘉柔跑到树林里,捡了根树枝,拿匕首削尖锐后,脱掉鞋袜,迫不及待的踩入了水里。
陈靳穹在一大石头上躺了下来,拿外衫遮住眼睛,闭目养神了起来。
水里的鱼看着多,且浅,好像伸手就可以抓到似的。
但是,真正的抓起来,陈嘉柔才知道有多难。
她弓着身,双手拿着削尖的树枝,聚精会神的盯着水里的鱼,待鱼靠近,快速的对着鱼刺去。
但是,忙活了一场一场,又一场,她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还是一条鱼都没插到。
陈嘉柔走到岸边,一屁股坐在了岸边,往水里投着石子,独自生闷气。
也不知道多久,河面上多了个戴着笠帽撑着筏子的老翁。
陈嘉柔愣愣的盯着看了一会儿后,突然又亢奋了起来。
她使劲的挥动着自己的手:“老人家,老人家,这里,你看这里......”
撑筏子的老翁听到了她的叫声,朝她撑去。
陈嘉柔一看他过来了,连忙朝陈靳穹跑去,推他的身子:“二哥二哥,起来了,快起来了,有筏子玩了,快点快点......”
陈靳穹从睡梦中醒来,摘掉了脸上盖的罩衣。
刺眼的日光让他的眼睛一片的白。
陈靳穹手连忙挡住眼睛,慢慢从石头上起来了。
“快点啊,有筏子。”陈嘉柔眼睛发亮的紧攥着他的胳膊。
陈靳穹用手揉了揉眼睛,无奈的看着她:“刚做的美梦,被你给搅合了。”
“美梦?”陈嘉柔笑道:“难道二哥哥少年怀春,梦到貌美的姑娘了。”
“你啊......”陈靳穹抬手,推了下她光洁的额头。
后者咯咯的笑着。
陈靳穹站起身来,朝河面上看了一眼:“咱们有马,不能跑远的,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陈嘉柔答应的很不走心。
陈靳穹低头看了她一眼,倒不多担心。
毕竟,她骑的马,是父皇送给她的宝马,她是不会为玩,把他们弄丢的。
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褶子,陈靳穹随陈嘉柔往河边走去。
往老翁手里塞了个银锭子,老翁乐颠颠的撑着筏子带他们去玩。
陈嘉柔立在筏子上,远眺着水天连接的河面,兴奋的两只眼睛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