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日头还很大热得很,出去显然是不可了,庄舍里也就剩那么几个佃工在做日常活计,一时间莫经年和范衡阳陷入了无聊的局面。
范衡阳和莫经年坐在屋檐下的竹椅,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蒲扇,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手里捏着花枝,叮叮咚咚跑进院子,一门心思地朝着厨房里喊道“爹,你看今年的茉莉花开得可好了,你去采一些给我做花饼。”
随后厨房里走出一个男人,就是帮范衡阳一起做饭的佃工,吴叔。吴叔先是对着范衡阳和莫经年鞠了一躬,随后去牵那小孩子的手,把他往阴凉的地方带,一边擦着他脑门上的汗。
“哎呀,我的小冤家哟,不是告诉你庄子里来了贵客吗,你怎的还是跑这儿来了。”
那孩子有些不高兴,不太理解大人们的事,嘟着嘴道“爹你干什么骂我,我都没进你厨房里面去。”
小孩子说完气鼓鼓地抱着手臂,扭过脸不看人。
范衡阳看着眼前的场景,脸上笑意明显,这孩子虎头虎脑的,真可爱。
吴叔看着眼前的亲生儿子,哪真的能狠下心骂他,妻主身子不好,两人就这么一个孩子,平时也是宝贝得紧。
弯下腰放低了声音哄道“虫儿,你乖些,爹厨房里的活还没干完,你先回家去,我明日抽时间给你做花饼。”
庄子的胡管事是个心好的,知道自家妻主身体不好,所以安排自己进了庄舍里做些活计贴补家用。
再说了去年庄稼欠收,村里所有人的田租都未交齐,如不是主家心善仁慈,允许先欠着,他们这些人日子怕是早就过不下去了。
冲着这些,他也得把手里的活干好,伺候好范衡阳和莫经年这两位贵客。
“爹你能不能不跟娘似的,老是说话骗孩子。”
小孩儿不依,只觉着自己爹是不想给自己做饼子吃,跟娘答应给自己做风筝一样一样的。
今天托明天,明天托后天,那风筝到现在都没见着影子。
范衡阳看到这儿,终是忍不住了,挥着手里的蒲扇“小孩儿,过来。”
虫儿先是转头看了看屋檐下的范衡阳,随后又摇了摇自己爹爹的牵着自己的手,跟他请示。
吴叔领着他走向前去,但是并未进屋檐下,而是站在屋檐下的院地上,压着小孩儿跪下“快,见过主家和女郎。”
范衡阳吓到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了,眼疾手快地把孩子拉起来“哎,使不得,使不得。”
莫经年也从椅子上起身,拿了一块儿糕点递给孩子“他还小,无妨。”
吴叔私下里问过胡管事,跟着主家来的女郎是谁,可是主家的妻主?
胡管事当时是摇头的,她是主家还未成婚,至于跟着主家的女郎,反正二人关系不一般,得小心伺候。
此时莫经年发话了,吴叔也就作罢了,又是鞠躬道谢道“谢主家。谢女郎。”
说完才让虫儿伸手接过糕点。
虫儿也很懂礼貌,大大方方地道“谢谢哥哥,谢谢姐姐。”
吴叔纠正道“得喊主家和女郎。”
虫儿对这个称呼不熟悉,他想眼前的两个人,本就该喊哥哥,姐姐啊,他们这么年轻漂亮的。
“吴叔,我能和你家孩子玩儿会儿吗?”
范衡阳无聊死了,小孩子很有趣的,所以便问吴叔这个家长的意见。
吴叔迟疑了一会儿,转头开始交代虫儿“乖些,不要冲撞了主家和女郎。”
跟虫儿说完又对着范衡阳和莫经年弯了弯腰,随后转身去厨房做活了。
虫儿毕竟是小孩子,猛地对上两个陌生人里子里还是有些害怕,手里莫经年给的糕点也没吃,站在原地怯生生地看着范衡阳。
范衡阳蹲下身,和他视线平齐,朝他伸手“小孩儿,你好啊,我叫莫凡世,很高兴认识你。你叫什么呀?”
虫儿看着眼前,没有一点子大人架子的范衡阳,放松了不少,学着范衡阳说话的方式回道“姐姐好,我叫虫儿。”
但是还是没搞明白,范衡阳伸出来的手是什么意思,抓了抓头上的小揪揪,很是苦恼。
范衡阳嘿嘿一笑,握上了虫的手“敬个礼,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
说完拉着虫儿的手,进了屋檐下,扯了一旁多的椅子让他坐下,还给他倒了一杯茶“咱们排排坐,吃果果。”
小孩子心思单纯,也没那么顾及,顶着大太阳从家里跑到庄舍,早就口渴了,端起茶杯库库就是干。
范衡阳笑着又给他倒了一杯“慢点,别呛了。”
莫经年坐在一旁看着一大一小的人没说话,脑子里琢磨着范衡阳刚刚跟虫儿说的她的假名。
她是皇室出门在外用假名方便行事,这很好理解,但是干嘛要用自己的姓氏呢?
而且她刚刚说假名时,几乎是脱口而出,定不是临时起意胡诌的。
莫凡世,莫凡世。。。。。。莫经年在心里默念着,念着念着,就红了脸。
视线落在虫儿身上,见他正专心致志地吃糕点,便拿蒲扇戳了戳范衡阳的胳膊。
范衡阳疑惑看他“?”
莫经年往范衡阳身子边凑了凑,小声道“你刚刚说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范衡阳装样“我名字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