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拉着胡濙的袖子就往屋里拽,还不住的给鞑靼的使臣察赤轻打眼色,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鞑靼使臣达楞也没明白什么意思。
阿尔乞蛮心道这脱脱不花怎么用这么一个傻缺作为使臣,这不是沙嘴驴子拉不了车嘛,真是又蠢又木啊。
见察赤轻依旧傻愣在原地,没明白他的意思,阿尔乞蛮索性也不管了,直接拉着于谦和胡濙进了自己的屋。
“两位大人,这是也先土干首领让我带给你们的些许薄礼,请笑纳!”阿尔乞蛮满脸堆笑道。
于谦看了看满箱子的黄白之物,鼻子里发出冷哼,“也先土干好大的手笔!”
“不敢不敢,我们也先土干首领是觉得大明俸禄微薄,两位大人又是中正清廉之人,平时生活凄苦,所以就想着给两位大人送些散碎银两,聊表心意。”
于谦合上箱子,手指有节奏的在箱子上敲击着,开口说道:“那就说说这次的事吧。”
阿尔乞蛮没想到于谦这么直接,哼哧瘪肚了许久也没有说出一个字,他心里清楚,这两个人前来肯定是得到明国皇帝的授意才来的,如果今天给不了一个让大明皇帝信服的理由,那自己这趟大明之行恐怕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想明白了此中关节,阿尔乞蛮突然哭丧着脸,十分委屈的说道:“两位大人,实不相瞒,我们也先土干首领是不愿意出兵的,可是那脱欢父子实在欺人太甚,他说如果我们不出兵,就要灭了我们兀良哈啊,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您也知道,这次我们兀良哈虽然出兵了,可是并没有直接和天朝发生任何战斗,而且我军在撤退时,还特意给追击的明军留下了五千头羊作为赔礼。”
阿尔乞蛮直接将锅甩给了脱欢父子,反正现在瓦剌最能打的军队已经被灭了,连那老不死的脱欢的大儿子也先都生死不明,还有他的二儿子伯颜帖木儿投降了明国,那还怕个鸟啊,这锅这时候不甩给他们,那他兀良哈就是下一个瓦剌。
“你倒是聪明,你这话你觉得本官会信吗?本官都不信,如何让陛下信?”于谦冷笑道。
“这……我说的句句是实话啊,哦对了,这是也先土干首领亲自写给大明圣天子的信,希望能乞得圣天子的原谅。”阿尔乞蛮诚惶诚恐的将信递给了于谦。
于谦没有看,直接递给了胡濙,胡濙两只手捏着信,看了看信封上的字,暗骂道:“一群不通礼教的蛮子,字倒是写的有模有样。”
“信我会呈给陛下,接下来我们来谈谈条件吧。”
三人面对面坐好,驿馆的驿卒奉上香茗后,于谦端起茶杯,撇撇了茶杯的浮沫,轻轻啜了一口。
“1、兀良哈退出朵颜卫、泰宁卫和福余卫,由我大明派兵驻守。
2、兀良哈每年上供一万匹战马、五万头牛羊;
3、也先土干首领率领族人迁至内地,去除官职,在北京城荣养。”
阿尔乞蛮先是震惊,接着是愤怒,他一拍桌子道:“这就是你们大明的气度?简直欺人太甚!莫说我们拿不出一万匹战马,五万头牛羊,就算拿的出,那我们部族的子民就得饿死,大明根本没有和谈的诚意,你们分明是在敲诈勒索。”
“呵,永乐九年大规模掠夺辽东、永乐十年杀我边民两万余人,抢走人口五万、牲畜不计其数、永乐十一年,十二年,宣德五年你们在大同城下打草谷,你们兀良哈可是每次都积极的很呢。”于谦掰着手指头,一字一句的说道,眼神却不善的盯着阿尔乞蛮。
“这,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我们事后都向你们上表道歉认错了。”阿尔乞蛮有些气短,心里却暗骂:“合着你们这是记着仇呢?”
“这些血海深仇,我们大明都给你们一笔笔记着呢。”于谦好像看穿了他的心一样,直接说道。
“你……”
胡濙探过身子拽拽于谦的衣袖,小声提醒道:“别弄的太僵了。”
于谦斜了胡濙一眼,没搭理他,又道:“我给你看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