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一时不知是该嘲笑日本人搬石砸脚的丢人,还是该感叹那杀人真凶的胆魄,抑或是此事的匪夷所思。
“溜进……牢里,杀人?”溜进日本人的牢里?这都不是“艺高人胆大”能形容的了。
张八两缓了缓心跳,才想起来问:“那个杨宝城,究竟怎么被人杀死的?”
“被吊在铁窗槛上,开膛破肚了。”
纸扎匠瞪圆了眼,仿佛那画面一下冲击到眼前。
“具体现场什么样,我没进去,也不知道。这些只是从优子小姐口中打听出来的,而她也是听丸元次郎说了两句而已,细节一无所知。”
“和久井泰雄现在像炸了毛的野兽一样,防范得很严,不好应付。”
这不奇怪。张八两一下就能想象到对方那火冒三丈又无能为力的模样,别说,他心里还挺爽的。
不过爽归爽,杨宝城的离奇死亡就头疼了。
他不是自戕……“那是被那个同伙给灭口了?”
晁荃如摇摇头。“很有可能,但也不排除别的。杨宝城被捕后,铃语的案子见报,杨宝城就成了一个十分微妙的关键所在。外面尚有不少人相信他是无辜的,另有不少人想通过此事打压日方撤兵不撤警的嚣张。”
晁荃如的视线在办公室另外两人之间梭巡。“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后者为缘由,咱们三个人甚至都逃不出嫌疑。”
“放他娘的屁。”刘省三又是一捶桌板,震得晁荃如身子一动,“老子不屑用这下三滥的手段,也能给那些狗东西狠狠一个教训!”
张八两也愤愤然,但他同意晁荃如的说法。“日本人可保不齐会这么想,狗贼的。”
“没错,所以和久井泰雄对我的百般防备也很合理。”
“可……”张八两挠了挠头,犯了难,“不进去看现场,怎么知道情况?怎么抓犯人呢?”
晁荃如早有打算,说:“让五岛满带我们进去。”
“地涌会?”张八两更弄不明白了。
晁荃如却不仔细解释,含糊道:“我手上有他感兴趣的东西可以交易。你随我走一趟,刘巡长的话,就不好出面了。”
刘省三如何能不明白,可多少有些不甘。而且他对晁荃如这个浪荡子还有些许不放心。金刚怒目瞪过来,有几分威胁的意思,说:“我可以信任你吧?”
晁荃如接住了那审视,点点头。
“哼,”刘省三这才摆摆手,“事情要是搞砸了,你以后就不用在我地盘上查案了。”
晁荃如微微一笑,志在意满。“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