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将她望做那电视上整日来逗猫惹草的侵略者:“莫跟我扯皮,你看你来了我拿啷个招待你!”
边上有路过的老头道:“拿啷个招待啊,饭煮不好,菜炒不来,开水不晓得按哪个,只有接点自来水给她喝。”
老张跟着哄笑的众人乐一阵,终于看见卖腌菜的老太太不知从哪个方向转出来站在摊位前,见了老张,笑道:“过个年长得好欸。”
她戴了帽子,洗的发白的围裙里面还穿着冬天的旧袄子,脚上还是那双旧棉鞋,头发白了许多,但气色还同从前差不多,老张笑道:“过年唛吃的好是要长得好点噻,不然啷个叫过年啊。”
“还说你就在那边了呢,还转来呢,那边那些好耍噻?飞机火车都坐了,该你洋气哦。”老太太一面说一面转进摊位后面,姑娘把理清的钱袋子递过来,说两句话,拎自己的手提包转了出去。老太太只把零钱袋往围裙里一揣,戴着手套的手伸出来整理面前的腌菜,嘴上仍像同老张说话:“那些耍着安逸不嘛?比我们这些好耍点不?”
有老头在边上道:“妈——飞机火车有啷个好稀奇啊,现在出门就是飞机火车,走哪里都方便,又不是以前那阵还一辈子没见过飞机火车,现在只有火箭没坐过,只有科学家研究的那些没见过。”
卖烟的老头笑道:“那东西电视上也都见过了的,那东西都已经不稀奇了,只有看搬到其他星球上去看稀不稀奇了。”
“哦对了,只有看出地球稀不稀奇了,那也快档,天天你看电视上新闻上,要不了几年你就可以上天,现在硬是,没得哪样好稀奇了。”
腌菜老太太道:“没得哪样稀奇也是稀奇,电视上的花样儿还多得很,你都一一见过了吗?飞机火车是不稀奇,你一年坐几回哇?你是像他楞个姑娘儿子在外面唛还说借着出趟远门,姑娘儿女都在屋里都在老家,你坐飞机坐火车去取草帽吗?”
“嘿旅游噻,旅游不可以吗?哪里恁多姑娘子女到处满世界转啊,他在北京你还说借着去趟北京,那他也只在北京噻,上海深圳广州,我旅游哪里不可以去啊。”
“你舍得旅游,河东游河西。”
“嘿你看——你这就是伤拂人,现在,未必哪个还旅游不起吗?你看那门市广告打的,你看手机上广告打的,全国好多日游包机票来回包吃住才几千块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