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空气潮湿的很,杨毅军从实验楼回来去见萧月情的时候,皮衣上还凝着水珠,走到门口推开门,撇到地上的玻璃碎片,他忙冲了进去。
地上有不少血,血迹一直延伸到卧室,推开门,就见萧月情蜷着身体靠在床边颤抖着,双手还流着血,蹭的脸颊脖子上也都是血迹和抓痕。
“怎么了?”
杨毅军蹲下身按住她还在乱抓的手,将她的脸正对向自己。
像是看清了来人,萧月情眼里的惊恐一点点褪去,然后她猛地用自己被玻璃杯碎片割伤的手反握回去,咬字无比清晰地对他说: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萧月情口中的“他们”,杨毅军心里十分清楚,就是那时在市遇到的红眼丧尸。
“能感知到从哪里来吗?”
萧月情瞪着眼,
“不行,不行,但很近,很近。”
杨毅军起身将她扶到床上,
“你先休息,伤口自己处理一下。”
萧月情顺从地点头,在他的手刚离开她的手臂时,她忽地想起了什么又一下拉住他,可她的嘴唇张了张,似乎还没想好该怎么说,顿了两秒才平静地,甚至有些气弱地说道:
“他们需要月光……”
这是她从未对他讲过的话。
她知道。
杨毅军拉开她的手,看了看被大片窗帘遮住的落地窗,又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房间。
防守,
杨毅军边走边打开了通讯器,
“巡视员戒备,换岗间隔缩短一刻钟,人数增加一倍。如有异常立刻报道。”
车子启动,杨毅军向防守关卡驶去。
实验楼这边,林枫晚拿着报告和血样走进实验室,环视一周后并未发现钟黎的身影。最近,他呆在地下实验室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尽头的实验室里,正坐在一旁看着白羽工作的沈秋辞又听见了那“叮”的一声,她抬眼扫过墙上的时钟,又是一个整点,她的脑海里从凌晨有些模糊意识时开始,就多出了这样的电子音。
我可能是坏掉了吧。
她拿起笔开始了今天的人物像,纸面的边角,修长的手从宽袍衣袖里露出,卷在另一只小手上,
又要画那张脸了。
她面无表情地动着笔,心却跳的老快,好像这真的不是自己的心脏一样。
那张脸上的五官神色渐渐显露,她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啪”的一声,铅笔又被她按在桌上,
秋辞站起身,踩着满地被擦掉脸的人像画,走到窗口边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