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启帝病得毫无征兆。
乌泱泱一群哈欠连天赶着上早朝的大臣们,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又一个个各怀心思的离开了皇宫。
皇帝生病免了早朝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在家养伤的沈景泽耳朵中。
“不应该呀,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生病呢?”
沈景泽颇为诧异,林浅薇三日前入的宫,线人回报挂在云贵妃床头的香囊并无任何不妥,这样,按常理而言嘉启帝身体此刻根本不可能会有异常的。
最早会在八月底,或者九月初发作才对。
“陈太医传话说是心情烦闷贪了杯,夜里在御花园吹风着了凉,后半夜开始发起了高热。”
心腹小心翼翼说道。
他说完忐忑不安的站在一旁,呼吸都不敢大声。
自从那天沈景泽狼狈不堪的被人送回府后,他的脾气变得相当阴晴不定,折磨人的手段越来越刁钻了。
稍有一句话说不好,都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
“鬼萨,皇帝生病一事至关重要,老夫需要入宫一趟。”
沈景泽躺在床上,眼神阴郁的可怕,高高肿起的老脸尚未完全恢复。
不光如此,身上各处骨头断裂,还有多处被鸟嘴叨的血肉模糊。
此番他栽了个大跟头,不光身体上受到了大程度的伤害,更是因此声名狼藉被降了官。
被降成了翰林院的编修,这还是嘉启帝念及他往昔的功劳,顾及他的颜面才保留的。
否则,凭着韩永康和姓严的那个老东西明目张胆的使绊子,沈景泽极有可能会被罢官。
可纵然保留了官职,沈景泽却觉得颜面受到了极大羞辱。
这个职位在郭林凡死后,被人嫌弃晦气,一直被空闲着,且撇开这是个闲职不说,重点是他平素根本没机会上朝面圣,除非帝王专门提名。
“快点,不要耽误老夫的时间。”
沈景泽不耐烦的催促道。
鬼萨在心里悠悠叹了口气,还是逃脱不过呀。
“你们好好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房间内只留下了他们两个面面相觑。
一个时辰后。
鬼萨拖着虚弱的身体进了密室之中休养,沈景泽则是穿着一身普通下人的衣服离开了府。
午时末,沈景泽成功混进了皇宫,他以御药房小太监的身份跟着陈太医去了静心殿。
淑妃伺候嘉启帝服了药,刚走没一会儿,眼下皇帝尚在昏睡之中,身边只有安公公守着。
“安公公,倒是尽忠职守。”
沈景泽似笑非笑的瞥了瞥安公公。
“是你。”
安公公眼底猛然浮现一抹诧异,短暂诧异后,眼底满是无奈。
不等沈景泽开口询问,他便主动开口道:“皇上近来是为了立储之事而忧心,自从五皇子出事后,他几乎夜夜不能安枕,铁打的身子这么折腾也熬不住。”
安公公话音落下,沈景泽的手也从嘉启帝的脉搏上收了回来。
安公公没有撒谎。
嘉启帝的确是邪风入体感染风寒引起的高热,从脉象上不难看出近来忧思颇重。
“立储乃是国之大事,皇上忧心国之根本无可厚非,只是身体若再这么操劳下去恐有不妥,这是老夫高价购买的良药,固本培元效果极好。”
沈景泽从怀中掏出提前准备好的一个小瓷瓶,转手交给了陈太医查验。
药是正儿八经的好药,因为他不允许嘉启帝在此刻病倒。
“安公公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该怎么做,可要把握好时机呀。”
沈景泽的意有所指,安公公听懂了。
“沈大人说的极是,老奴会适当为皇上分忧的,凡事皆以皇上龙体为重。”
安公公这话令沈景泽颇为满意,当即将人拉到了角落里许诺。
“只要结果令老夫满意,你体内的蛊虫不日便可解除。”
“当真?”
安公公适当表现出大喜于形的模样。
“你的忠心老夫心知肚明,老夫没有必要骗你,只要完成这件事,你就自由了,他也能寿终正寝。”
沈景泽并未多逗留,在他离开后,去而复返的陈太医惊出了一身冷汗。
“安公公,咱们方才应该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
陈太医心有余悸,毕竟他可不是真正的陈太医。
虽然先前暗中观察过真正的陈太医许久,可真正面对上沈景泽还是不免感到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