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始终一言不发的姚大人站了出来。
“永城王,不知是否听过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呢?”
话音未落,他对着殿外拍了拍手,只见孟大人同唐承鸿抬着中风的沈老太太缓缓走了进来。
一同前来的还有何胜天。
“罪妇孟元莹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老太太显得极为激动,她肢体僵硬的趴跪在了沈景泽身边,一双老眼饱含恨意死死盯着他。
严大人一看这两人之间仿佛苦大仇深的架势,他当即乐了。
“皇上,这孟氏与这别有居心的他国奸细生活了近三十年,她必然知道不为人知的内幕。”
嘉启帝疲惫的点点头,抬手指向了姚大人。
姚大人立马会意,让禁卫军堵住了沈景泽的嘴,严厉的询问沈老太太。
而沈老太太无视沈景泽投过来的警告眼神,不负众望地将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
过了许久后。
整个大殿之内鸦雀无声,他们被自己所听到的事情震撼住了。
接连暗害皇室血脉,只留下两位年幼的稚子互争立储之位,足以可见其野心昭然。
而亲生女儿之所以下嫁商家之家,竟是图谋对方家中的财力。
挖通地道,圈养死士。
屡屡杀害朝廷命官,这每一步棋走得极为惊险又极为缜密。
细思极恐下来,不禁让所有人浑身不约而同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孟元莹这个蠢妇是疯了吗?
她竟胆敢背叛自己?
不光是她背叛了自己,好像还有几个软骨头也叛变了,霁云之人果然狡诈至极,不能轻易信之。
沈景泽错愕的瞪圆了眼珠,他似乎不敢相信沈老太太嘴里会说出这番话。
明明,她最是贪生怕死的,不可能豁出自己这条老命的。
不,她还是想要苟延残喘的活着。
否则也不会隐瞒下三皇子,并非皇室血脉之事。
沈景泽此刻还没意识到,是嘉启帝特意叮嘱唐承鸿暗示恐吓沈老太太。
老太太虽然中风,头脑却无比清明,她深知混淆皇室血脉是杀头的大罪,自然而然便换了一种说辞,将君辰谦之死嫁祸到了沈景泽身上。
龙椅上久久不语的君王轻声咳了咳,依旧没有开口说话,让人无法捉摸,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唐承鸿接收到了信号,立刻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回禀皇上,有关沈绾绾在嫁入唐府期间所骗走的每一笔钱财以及具体流动去向,草民皆以如实调查清楚。”
唐承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包裹,里面装的全部是记录在册的证据。
他没有开口为自己辩解,而有关他在与沈绾绾和离前,经常在外奔波一事,不少人都有所耳闻的。
“启禀皇上,贼人奸佞精通伪装之术,以至于家妹识人不清,浑浑噩噩被利用成了其帮凶而不自知,是老臣失察,愧对皇上了信任。”
孟大人满怀愧疚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这时,又听跪在几人身后的何胜天道:“皇上容禀,自沈绾绾与唐府闹崩之后,沈景泽手中的钱袋子断了供给,他先是将主意打在了已逝的韩永达身上,随后又用毒药胁迫草民为其提供了大量的钱财。”
“时至今日以前,草民实在不知他真正的身份,为求保命才阴差阳错的犯了错。”
在他话音落下,安公公在嘉启帝的眼神示意下,让随侍一旁的两名太医走到何胜天等人面前轮流把脉。
“回皇上,这两人身上的确中了相同的毒药,且按照脉象来看,似乎都是在不久前刚刚中毒的。”
两位太医的话算是间接证明了沈老太太和何胜天并非真正的同谋,而是在近期察觉了不对,才会被沈景泽下以毒药控制。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朝堂上同样被此等手段所控的几位大人,心思反复动摇着。
“沈景泽,人证物证俱在,你先前那番信口雌黄的谎话,已然毫无意义了,坦白从宽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姚大人故意直呼沈景泽这个名字,他命人扯去了沈景泽口中的东西,想听听这个厚颜无耻之辈是否有所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