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泽目瞪口呆喃喃失神,脚步僵在原地,一时没了反应。
地上,那一抹小小的身影快速从他身边爬过。
“咚咚咚……”
空荡荡的石洞内回荡着有节奏的拍打声。
唐甜甜边拍打着石门边哭喊道:“快放我娘亲出来,快放我娘亲出来…”
小小的人儿哭得撕心裂肺,空气中隐隐散发出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之气。
沈景泽猛然回过神走向前,只见唐甜甜像是浑然感觉不到疼痛似的,那双白嫩嫩的小手,掌心已然蹭破了皮。
他并没有阻止唐甜甜的行为,眼神阴郁的盯着小家伙隐隐渗着血迹的小手,凝眉不语。
此时,皇宫。
正值午夜时分。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安公公神色凝重的守在殿门口。
殿内,寝食难安的嘉启帝,正虔诚的跪在蒲团上,口中小声的念念有词。
他持续这个举动已然许久,久到双腿麻痹失去了知觉。
随着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冒出,耳畔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在他面前两米距离外,若有似无的烟燎之气缓缓凝聚成了一道欣长的身影,此人面容仿佛镀了一层纱雾让人看不清楚,但他身形高大威猛,一看便知是男子。
“玄先生,您可算是有所回应了。”
“不知您为何要诓骗于朕呢?眼下皇家别院内部情况,朕的人手根本无法靠近,完全不知里面的情况。”
“而在两刻钟前,朕又派去唐家打探消息的人回来禀报,整个唐府亦是如此,府院外的人全部陷入昏迷,府内的情况同样无法探视,这到底是何缘故?”
嘉启帝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此刻他心中充满了懊悔。
男子视线慢扫了嘉启帝一眼,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而男子的沉默不语,令嘉启帝更加惶恐不安。
“朕错了,是朕糊涂了,朕不该听信您的忽悠,不该心存侥幸,是朕冒险的决定殃及到了她们母女俩……”
嘉启帝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他悔不当初不该听信眼前人的话,不该操之过急将真正的皇家别院地图交给沈景泽。
可眼前之人,乃君家历代继任君王,供奉千年之久的异能人。
几乎所有君王都对他的能力十分笃信的。
嘉启帝哪里又会想得到,这个来路神秘的人,会如此不着调的忽悠了自己,因此伤害到了乐颜母女俩。
“玄先生,朕后悔了,沈景泽也不是非除不可,求您救救她们母女,朕愿用余生所有的命数交换。”
帝王乃人间真龙,而御书房在第三任皇帝继位期间,曾私下请身怀异能者,悄悄做了某种改变,成了龙气最汇集之地,也是神秘人最佳的修身养性之所。
而历代君王都会口口相传这个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几乎每一任继位的君王都会因为某种事,与之做交易。
是以,霁云的皇帝没有一位是长寿的。
眼下,嘉启帝迫切的想要弥补,已然顾不上自己的性命。
见男人无动于衷,他试图抓住男人的衣角,奈何跪的时间太久,人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男子眸光暗了暗,他轻轻抬手一点,嘉启帝身上的不适立马消失。
“君王无需担心,千年等待有缘人已至,冥冥之中自有命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男人的声音飘渺空旷,给人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好像他随时都会消散一般。
嘉启帝丝毫没有被安慰到,他一颗心依旧砰砰快速跳个不停。
“玄先生,朕不管什么有缘不有缘人的,朕只愿她们母女平安无事,恳求您出手搭救。”
嘉启帝自觉亏欠乐颜母女良多,他想要冲着神秘人男子下跪,却发现膝盖跪不下去。
这让他心头更慌了,男人这是拒绝了自己的所求呀。
想到皇家历代流传下来的秘密,想到刚刚相认的女儿乐颜,又想到那个爱笑贪吃的小家伙。
小小外孙女虽与常人不同,可她终究是一个不到三岁的娃娃。
嘉启帝颇为笃定,唐甜甜母女已经不在城中了,正当他再要开口说话时。
男子竟然化作一缕淡淡的黑烟,迅速消失在了他眼前。
这是做贼心虚跑路了?
嘉启帝嘴角抽了抽,又试探性的尝试暗语沟通,始终没有半点回应。
他心头猛然一沉,颓废的歪倒在地上,无奈的冲着外面学了三声猫叫。
安公公听到信号后,吩咐手下人好生守着,自己着急地冲了进去将浑身无力的嘉启帝扶起来。
“小安子,那不靠谱的好像跑路了,朕可被坑惨了呀。”
嘉启帝紧紧抓住安公公的手臂哭得伤心不已,安公公虽不明白他口中所说是何人,却也跟着一块儿痛骂了两句。
君王情绪很快稳定下来。
“眼下事情超出了可控制范围,你立马安排几名心腹守住御书房,另免了今日的早朝,然后咱们在……”
主仆两人在摇曳的灯光下嘀嘀咕咕。
一刻钟后。
安公公面露不安问道:“皇上,此举过于冒险,您是天子之躯不能只身犯险呀,而且按照时间来算,万一赶不及呢?”
闻言,嘉启帝眼底快速闪过一抹不自然,熟知他脾性的安公公心下立即了然,这是君王心虚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