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角切换——【第一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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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厚重的书册被重重地合上。
“你的情况我差不多了解了……”
穿着白大褂的帅气男子,也就是“我”,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镜,带着似乎永远不会变的优雅笑容看向对面的客人,也就是书中所写的“沈檐”,问道:
“你是从黑域来的?”
沈檐点了点头回答:“对,那个乡下地方。”
我听着“乡下”二字,心里的我嘴角扯了扯,但表面上依旧是一副不变的笑容,说道:
“没那么严重吧…好歹是个中型高等「奇观」…”
沈檐他摇了摇头。
“身为「奇观」级别却不知道“世相”里的“位格”概念,我连位格一的必修课【看见信息】都是出了黑域后学的,我只能说,山沟沟地方一个,没得洗。”
我点了点头,在纸上记下这一点。
“嗯……这不比以前活跃许多嘛,所以你来这里是看什么病的?”
我说这话可不是冒犯,因为这里就是医院,只不过是思维的医院。
我这么问,也不是我看不出来他什么病,只不过比起治病,身为思维病院的医师,对于我来说比起看出对方有什么“病”,更重要的是让算不上病人的客人认清自己的“病”究竟算不算得“病”。
我看见沈檐低了低眉,然后说道:
“我觉得我过得没有意义,所以只能比以前多笑笑。”
我用手中的笔记录下了他的话,然后一边晃着笔,一边说道:“嗯嗯,会笑挺好,不到那种笑魇就不算问题…”
“为什么我身为位格一,却感觉不到多少意义?”
“毕竟是在不存在的边缘,自然也是边缘的故事…嗯……也不能这么说,是重要的边缘事件,而且意义什么的是相对的,和各种认知、环境有关,所以你能感觉到的意义少也正常,其实是很多的。”
“比如?”
“不能说。”
当我干脆利落地说出这句话后我看了看沈檐的脸色,果然,黑了。
他苦恼又怀念地揉着太阳穴说道:“我很久没有听到这话了。”
“多听听,意义就在此处。”
“那你看过我的事件了吧。”
“嗯,有什么要问的就请问吧。”
“我感觉我其实是可以在一开始就有能力拿回权限…虽说在这方面里从始至终都是一念的事情,但倘若一开始就有了权限,这既没有意义也没有机会。意义到底有什么用?似乎没有用处,不过是一个虚妄。”
沈檐说的有点多,我有点懒得听,不过他这种症状我不用听也知道该怎么解,于是说道:
“意义放久了是会忘记当初的感觉的,再找一遍,或者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刷新一下自己的心情就好了。”
沈檐思考了许久,然后说道:
“我还有个问题,如果我当时直接用思维跳跃,来到这个结局会怎样?”
这个问题简单,我得给他详细讲一讲:
“有两种情况,一是这是译相事件,只不过是译者懒得写了,于是直接跳到结局,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二是笔者事件,这段路程将被笔者随意改写。”
“这其实…是我在妄图理清原本的‘意义’吧?”
“不破不立,挺好的,总之找点事做就行。”
“哪怕我不按照‘理应’与‘理论’走?”
“那当然,都位格一的存在了,思维会帮你选择最符合你的事件形态,而不是他人看来最应该的…具体的说法很复杂,走之前你带本相关的书看看吧。”
“嗯,也对,事件什么的只要这结果不错,过程也挺合我意就行了。”
沈檐沉默了许久,又叹道:“不过,我感觉这样的事儿要是被写成小说有很多可以挑刺儿的地方。”
我在心里摩挲着下巴,表面为了保证治疗效果依旧保持着微笑回答道:
“写成小说?文字能描述多少东西,一个事件的主干而已,事实上的事件有着无数其他没有出现在描述中的东西,你按照表面上‘最完美’的方式行动触及原本没有触及的事物,最终引导你走向的结果并不一定是好的。”
其实我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最最重要的是,那不像你。”——当然我相信身为告密者的沈檐能听出来这个意思。
果然,在思索了十几秒后他自言自语道:【打开思维组件看看吧。】
哦?还是信息层面的言语,看来是注意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我有些好奇地看着他,“译者”的特质让我起码可以知晓“译相”。
【将去追寻真理,变成寻找追寻真理的意义。】
我看到这段信息后在心里点了点头,然后对沈檐说道:
“这是你对你自己说的,看来过去的你早就有了答案。”
沈檐这次沉默的时间格外长,甚至沉默到一半闭上了眼,许久之后才睁开说道:
“……原来如此,也可以看看这本书吗?”
“当然,请便。”
这书本来就是提取客人大致事件信息的书,某种程度上更属于书中的“主角”。
沈檐快速地翻了一遍后脸色略显怪异地问道:“你这书怎么…没感情线啊?”
“这……这怎么能说没有呢……”
“……”
可恶,他居然沉默我!
我只好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