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矶听得呼声,心下疑惑:太乙门人?莫非是太乙真君的弟子?反正现在脱离了靖安司,索性便顺走了他们又如何?还能卖太乙真君一个情面。
遂打住身形,又折反飞了回来,快速的问:“可是打伞那位?”
张英英见李文矶果然返了回来,心花怒放,连连点头。
李文矶便对左右道:“你们刚才也听到了我的说话,此时靖安司有变,你们若不想无端卷入劫难中,最好赶快返回各自家中,今晚这趟任务便当没找到人作罢,这两人我就带走了!”
一众普通巡检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若说不行吧,胳膊拧不过大腿,眼前这位可不是普通人,他们也不敢说个不字。但若说同意吧,辛辛苦苦许多天好不容易办了件大案,这都把人押到牢狱外了,就这样作罢着实可惜,也破坏规矩。
李文矶见众人没有反应,当即面色一沉,佯装恼怒道:“怎么?我说话不好使了?我直接提了人就走你们又奈我何?与你们知会一声无非可怜你们不忍你们无端送了性命!哼!”
便有一个领头模样的大汉连忙走上前来拱手道:“李阁主既然这般说,那我们自当遵从!”转身一挥手,带着一众手下迅速离去。
李文矶一拍飞鹰的后背,飞鹰俯冲而下,两爪探出准确的抓住捆着两人的钢丝网,吊在半空,转向便贴地飞走。
蛛聋婆与蛇腹鬼本驻足旁观,再次紧随其后追着而去。
途中也偶尔遇到一些巡逻哨岗,李文矶亮出金字大牌一路畅通无阻。想是太子的变革还没有那么快就渗透掌控到下边。
五人出了靖安司,李文矶看着出了魔蚊覆盖的范围了,便想直接冲天飞走。
临走前跟蛛聋婆与蛇腹鬼说道:“两位道友,海阔天空任鸟飞,我们就此告别吧!切记不可再到靖安司内,最好高阳城内也别待了,以免中了埋伏被迫签下生死符,成为他人傀儡!”
蛛聋婆与蛇腹鬼忙行礼告别:“李道友珍重,后会有期!”
蛛聋婆似想到了什么,赶忙叫起来:“且慢!那两人的脊骨尚在我这里。”
说罢,将手中提着的乌木桶往外一泼,随着一滩混浊恶臭的金汁倒出,飞出两道脊骨泛着微弱的白光蜿蜿蜒蜒的爬到空中,朝张英英与郑一剑而去。
她又嘱咐:“这两根脊骨飞剑遭我金汁污染,需以烈酒清洗净化方可归体,切记!”
张英英与郑一剑唤回脊骨,便只缠在手臂上不敢入体归鞘。
李文矶见再无他事,御控水墨飞鹰提着两人直接冲向远方天际。
离开了高阳城,李文矶直奔天都峰而去,一来将其门下送回,二来与其述说变故,提醒其不可再去靖安司。
眼见天都峰出现在眼前,郑一剑却窘迫的喊道:“前辈可否先将我们放在山下沿江小院,如今我们浑身污垢恶臭,无颜见师!”他对白小乙是打心眼里的尊敬,所以不想在其心里留下这等狼狈不堪的印象。
李文矶一想也是,这满身的粪臭污浊,不是见人的仪态,若非自己穿着可以避尘净污的法衣,早将他们丢下不管了。
飞鹰盘旋了两圈,缓缓降到天都峰山脚下的沿江小院,将两人丢在地上,说道:“那边便是江河,你们自去净身!我方才在高空观望,见天都峰顶笼罩着浓浓白雾,隐隐有雷光闪烁,想必定是太乙道友在炼法,我且先去拜会!”
张英英与郑一剑解开了钢丝网,张英英说道:“前辈自去便是,容后我们再上山请罪!”
李文矶点点头,飞鹰一转向便朝山巅而去。
两人顾不上形象,连滚带爬冲向河去,“噗通”两声,双双跳进河里清洗。
郑一剑关心说道:“师姐,你有孕在身,不宜多泡凉水,只简单清洗一下便上岸吧!回头我烧些热水给你再泡身。”张英英于他而言,说是师姐弟,却有师徒之实。莫看那张英英较他还年轻,但闻道有先后,修行界中不看年纪,只论修为。如那六欲活佛数世转修,即便刚出生也能称尊做祖
张英英嗤笑道:“我等修行之人哪有那么娇弱,无碍!”说着掬起水来洗了把脸,又捋了捋头发,将浑身污浊的肮脏物洗去。
郑一剑又苦闷的道:“只是这脊骨一直盘在体外,我行动起来绵软无力,跟条蛇般,多有不适应,不知道这里哪里寻来烈酒可以净化脊骨?”他举起手臂看了看自己的脊骨,虽然用江水洗去了表面污垢,但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张英英恍然想起道:“去年我曾经在院子里埋了两坛女儿红,正好可以起了出来洗净脊骨!”
郑一剑大喜:“那太好了!”
李文矶驾水墨飞鹰升至山巅高空,传声放话:“李文矶有事来访,望求一见!”
白小乙正在山巅云雾笼罩中祭炼隐雷剑。这迷雾阵只挡外边窥探的目光,在内里外望只透一层薄纱,瞧得清清楚楚,是故早看到李文矶驾禽而来,似乎还在山脚丢下两人。
手上活不停,传话道:“李道友大驾光临,本应扫榻而迎,奈何贫道正当炼器紧要关头,抽不开身迎接,还请见谅见谅!”
李文矶也知来的不是时候,便道:“不见也罢!我就在此与你将事情分说一二也可。”
白小乙好奇问道:“不知李道友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李文矶叹了口气,“太子殿下整肃靖安司,欲将八楼解散归入其他巡检衙门,吾等不从,已经叛出了靖安司。”
白小乙略感吃惊,道:“竟然发生如此大事!那八楼不存,幕宾法师们该当如此?”他也是一个幕宾法师,不得不关心。
李文矶恨道:“他们欲逼迫所有幕宾法师签下生死符,从此听朝廷差遣奴役!我们不从,这才反出高阳。”
“何为生死符?”
李文矶解释道:“将人一丝精血、灵能、魂气炼入一道符箓中,掌握此符箓便能对其施展厌胜诅咒,从而操控此人生死。”
白小乙也恼怒道:“如此作为,焉能得人心?别人不从,他是否便要用强?”
“自是要用强,是以我才来通知于你,以免你不知情况再去那靖安司内,稀里糊涂中了埋伏遭了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