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明月肩头的阳太白燕心里非常清楚,此时明月应该十分想将他赶回安全屋,可是摆在眼前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呢?而且这两个男人敌友不明,他又怎么放心看着明月跟他们走,虽说此时的他无法与这两个男人抗衡,但他也无法坐视不理。
明月瞥了一眼肩头严阵以待的阳太白燕,嘴角微微勾起。
然而见此,阳太白燕心中警铃大作,他猜错了吗?
明月听着原型机的播报,心情逐渐变得愉悦,这位警视厅刑事部参事官的大儿子可比那个警视厅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的萩原研二有趣多了。
“明月,你姐姐最近换了一间面积比较大的公寓,给你准备了一个房间,你随时都可以过来住,而且离学校不远。”赤井秀一语气轻松。
明月看向窗外空无一人的街道,勾了勾唇,“你什么时候和姐姐分手?你们分手后,我会考虑搬过去住。”
赤井秀一早已预料到明月会这样说,便冷声说道:“我是不可能和你姐姐分手的。”
“哦?是吗?”明月瞟了一眼手握方向盘的赤井秀一,“我听说你好像和派斯蒂丝纠缠不清呐。”
听到派斯蒂丝这个代号,赤井秀一就感到一阵头疼,想到雪莉对此也颇有意见,便透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排的两人,结果恰好看到苏格兰正一脸不悦地看向他,只能无奈地吐出一口浊气。
诸伏景光在组织里听到不少有关莱伊的传闻,据说因为他的这副生人勿近的高冷姿态和堪比琴酒的超强实力,让组织里很多女性成员都倾心于他,而莱伊似乎并未拒绝过她们。这在诸伏景光眼里无疑是渣男行为。
如果赤井秀一知道苏格兰是这样想他的,一定会大呼冤枉。他明确地拒绝过那些人,但以派斯蒂丝为首的那群人就像是赶不走的苍蝇,赤井秀一拿她们没办法。
之后因为发现能从她们口中套出关于组织的一星半点信息,赤井秀一也就没有那么急于赶走她们,这也导致组织里关于他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夸张。但碍于他的实力,除了明月和雪莉,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起这件事。
值得赤井秀一庆幸的是宫野明美未对他说过任何关于分手的事,然而雪莉一见面就试图找到他出轨的证据。
组织酒吧距离苏格兰的安全屋不远,很快赤井秀一就将车辆稳稳地停在楼下。
明月下车后,围着赤井秀一的车辆转了一圈,笑盈盈地说:“换新车了?”
“之前那辆出了点问题,这辆是刚租的。”赤井秀一将准备好的答案说了出来,想到这是他换的第五辆车后,不由地感到心累。派斯蒂丝的香水味越来越难以处理,为了避免被雪莉抓住痛脚,他不得不一再换车。
而明月只是觉得这位FBI探员真的很有钱。
“明月,外边太冷了,我们先上楼吧。”诸伏景光将一只手伸向明月,“地上有冰,我牵着你。”
“我可不会摔跤。”明月瞥了眼远处在路灯下三个雪人。
雪人两大一小,小雪人夹在两个大雪人中间,就像他们现在的站位一样,看似保护,其实却将明月困在两人之间。
诸伏景光还是主动伸手拉住了明月的小手,觉得明月的手指十分冰冷,“嗯,你不会摔跤,但我还是会担心你。”
明月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暖,猛然间萌发了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但自己的手被诸伏景光温暖的手包裹住,好像没办法逃了。
“我还有事,就不上去了。”赤井秀一看向苏格兰,“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我很快就会赶过来。”
诸伏景光略微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牵着明月走在会发出声音的楼梯上。
赤井秀一见两人已上楼,便迅速钻入车里,驾车离开。在一处无人的小巷里停车,并将所有灯光熄灭,拿出手机,查看刚收到的信息。阅读完后,迅速将信息删除,抹除一切痕迹后,驾车驶离小巷。
台阶上的雪很厚,有些地方结了冰,耳边是呼啸的北风。
啪嗒。
诸伏景光按下电灯开关,温馨的灯光驱散了房间里的黑暗。这座公寓早已供暖,地板是温暖的,空气是温暖的,就连许久未穿的拖鞋也是温暖的。
“夜宵想吃点什么?”诸伏景光系上围裙,看向倒在沙发上的明月,嘴角微微勾起,“吃完就在我这里休息,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阳太白燕落在餐桌上,警惕地环顾四周。
“明天不想去学校。”明月和往常一样,歪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厨房里正在做菜的诸伏景光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阳太白燕扑棱着翅膀在沙发靠背上落下,恰好能看到明月手机上的那复杂的曲线图和繁杂的报表。
然而当诸伏景光煮好吃的端出来放在餐桌上后,缓步走到明月身边时,阳太白燕发现明月手机上的画面变了,变成了她这个年龄喜欢看的恋爱漫画。
明月瞥了一眼阳太白燕,将手机随意地往沙发上一丢,踢踏着拖鞋,坐在餐桌边,裹着薄薄一层面糊的天妇罗炸的外焦里嫩,一碗冒着热气的味增汤里白嫩的豆腐软糯嫩滑。
“慢点吃,不够还有。”诸伏景光坐在明月身边,看着明月,“明天你们不上课吗?”
明月轻咬酥脆的天妇罗外壳,含糊地回答道:“上课,但我不去也可以。”
“是在学校里受欺负了吗?”诸伏景光看着明月那一头与众不同的头发,神色有些晦暗不明,这让他回忆起和zero一起上学的时光。学校里总有几个同学对zero的肤色和发色指指点点,zero也为此和他们打了好几次架,每次都遍体鳞伤地找他包扎。
明月喝了一大口汤,汤汁鲜美,没有任何奇怪的味道,也没有奇怪的物质溶解在汤里,可以放心地饮用。
“没人欺负我啊?我不去学校的话,老师也不会说什么。”明月舔了舔嘴角,凉宫夜一肯定会维持自己老师形象去上班,但他们这几个学生,在经历过别墅事件后,老师和警察为了考虑到心理情况,建议他们在家里休息几天。
明月看到身上穿着的毛衣,想到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眼神忽然黯淡下来。
“那是因为不舒服吗?”诸伏景光注意到明月袖子上那块暗红并非血迹,不动声色地观察明月,没有发现伤口,只是觉得明月身上带着一股寒气,怀疑是冷到了,伸手探向明月的额头,触感十分冰冷。
“没有不舒服。”明月伸手将那只温暖的手从她额头上扒开,冰冷的手指触碰到诸伏景光皮肤的那一瞬间,明月觉得自己被温暖烫伤。
然而诸伏景光却反手握住了明月,另一只手却抚上了明月的脸庞,关切地问:“你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冷?”
明月想躲开,却没能躲掉,感受到对方手掌的温度,目光却瞟向一边。
诸伏景光有些泄气,猜到自己问不出什么,“我这里应该还有你的衣服,我去找一下。”说罢,就起身翻找去年明月留在他这里的衣服。
明月跟在诸伏景光身后,轻声询问:“那些幼虫怎么样了?”
“它们休眠了,我将它们放在阳台上了。现在它不能在室内养殖,房间里的温度过高,那些幼虫没办法进入休眠状态,会提前化蛹并变为蝴蝶。我可是计划在明年你快过十四岁生日的时候,让它们化蝶的。”诸伏景光翻找出一件暖和的居家服。
明月接过毛茸茸的居家服,看向诸伏景光,“小蛋糕哥哥,你的妈妈是怎样的一个人?”
诸伏景光不明白明月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认真地回复:“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只不过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杀害了。之后我患过一段失语症,过了很久才逐渐康复。”
“那杀死小蛋糕哥哥妈妈的凶手被杀死了吗?”明月摩挲着手里软软的暖烘烘的居家服问。
“他……”诸伏景光一时间有些语塞,那名凶手早在他警校期间就被抓捕入狱,但这件事适合告诉明月吗?
明月微微歪头看向欲言又止的诸伏景光,转了转眼珠,若有所思地问道:“小蛋糕哥哥,那名凶手还没找到吗?”
“毕竟那时候我还很小,若不是妈妈临死前将我藏在壁橱里,我也许那时候就已经死了。”诸伏景光微笑着看向明月,“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面对诸伏景光关切的眼神,明月偏头移开视线,低声呢喃道:“只有亲手杀死对方,才能报杀母之仇吧。”
明月转身准备回房间换衣服,然而诸伏景光却听到明月正自言自语地说道:“仇恨只有亲手去报才有意义。”
被不安笼罩的诸伏景光,迟疑片刻他叫住了明月,问出了那个他十分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明月,你的妈妈是怎么去世的?”
“她,自杀,可笑吧。”
诸伏景光从明月的表情上看不出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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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同一件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而人生就像是扑克牌一样,派到自己手里的牌已经注定了,至于你怎么出牌全部是你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