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元元年,太子赵桓被判安排姻亲刺杀官家,被贬为庶人,移出中宫,与太子妃朱氏一道圈禁永德宫。
太子妃外家节度使朱伯材被除职,三族内——包括始作俑者程家,除八岁以下的小儿以及充入官婢的女眷外,其余人等尽数被流放。
自然,程兴做为刺杀的主要人犯,被午门斩首示众。
皇城卫也满皇城里的搜查金人,一旦确认身份,格杀勿论!
随着此事的喧嚣,还有一桩事被掩下,那就是京兆府的六旬府尹,因为指证赵福金做伪证而血溅朝堂。
至此,官家被刺杀一案落下帷幕,茂德帝姬从幕后最终走向幕前。
清明节临近,赵福金带数百皇城卫出宫巡查。
出了皇城百里外,沿路两侧,春意喜人,阳光正暖。
远近的良田内除了种植着半腿高的小麦,还有一大片才发芽的秧苗。
这是花生,赵老三采购的优质花生种子,赵福金在空间里种出花生果,然后土法榨出油,做出各种花生酥在皇城里售卖后,才劝到了几家有庄子的人试种。
试种的人也是为了巴结赵福金,在她面前挂上号,才勉强拿出田地种的,本就没打算真的种出那么好吃又能做菜油的东西来,却没想到就算不看重,那些秧苗也出得齐齐整整的。
赵福金看到秧苗下了马车,就近走到了一片花生地,地里正好有农人在拨草,看到她来,吓了一跳:“贵人,可是有事?”
“你这秧苗是何时下的种,出得倒是极好!”赵福金站在田边上,弯腰看着才发出的嫩苗,并没有踩进田地。
“才种了三五日,唉,没有办法的事。”那农人见赵福金生得好看,且带了一脸的笑,不知怎的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官府里的逼着要种,不种又不行,可惜我原本种得好好的小麦,再过两月看着就能结籽了,却硬是被毁了,唉!”
“你这地是小麦被毁后方才种下的?”赵福金脸上神情一紧:“不是说隆冬极寒,城西小麦冻了根没成活,方才采了这花生种子种的吗?”
“什么隆冬极寒?咳,那些官府说的话贵人也能信!”跟在农人后的妇人,一脸不屑:“哪个冬天不冷?便是寒也有瑞雪罩着呢,哪就能冻了小麦的根去?
还不是那些~~”农妇伸出泥手向上指了指:“为了讨好茂德公主,硬是选了咱们的地让兵营里演兵,演完后这才起杆的秧子,哪个还能活得了?”
“你们不是细户?”赵福金心下一片冰凉:“我听说茂德公主的花生种子,是被几位做官的夫人要了去,说是庄子里小麦冻了根,刚好拿来补种上的?”
“咱们自然不是细户。”那农人回头朝着农妇使眼色,阻止她接着抱怨:“兵勇们都是为了护卫咱们国朝,演练时踩坏些秧苗也是有的,这新发了的种子,咱们虽然不识,据说也是个好的~~”
“呸!什么好的?阿才家的二丫,偷吃了一个,活生生的痛个半死!谁知道是什么毒物,才轮到咱们头上来!”那农妇啐了一口,一脸的愤恨,话说得又快又疾:“那茂德公主金尊玉贵,懂得什么五谷?但凡是好的,那些官老爷们干嘛不种,非得强压到咱们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