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
事实上在掷雷霆佣兵团出现后,这场守城战就进入了一种可以被称之为垃圾时间的状态——斧子被抛下,又被奴隶们收回,城门被再一次打开,意志与魔力汇聚在一起扭曲着维萨的力量,受伤的他不能直接杀死佣兵,而不断投掷的巨斧又可以短时间清理出一片空地。
城外的奴隶们并没有因为圣教军的阵仗吓破胆,除了几个一开始逃跑的人,剩下的都在卢修斯的指挥下一批一批地用命抢夺落下的巨斧,再送回城墙。
这样的垃圾时间持续到下午,维萨暂时放弃了攻城。
“干得不错,今天剩下的时间由你裁定。”
寇米尔临走前留下这么一句话,是说给卢修斯听的。于是当天下午,据点的唯一一个酒馆前奴隶们捧着一碗劣质的麦酒小心翼翼地喝着。
“敬战争!”
卢修斯举起他们中唯一的酒杯。
“敬战争!”
奴隶们微微抬手,也没有让随意取材制作的酒碗高出自己的嘴唇。
“敬活着!”
“敬活着!”
卢修斯每说一句,奴隶们就附和一声。恍惚间,那些曾经并不是奴隶的人回忆起往日的宴会时刻——美食、美酒、类似的欢庆词。
“敬我们。”
“敬我们!”
——人是可以被驯化的。反复的动作、固定的奖励、打压自由意识、植入上位者理念与视角……我们需要让愚者知道如何做,让智者忧虑于高出他出身者的苦难。
林恩收起手里的初稿,看着眼前唇红齿白的少年——对方很随意地、堂而皇之地坐在自己书房的沙发里,裸足、短裤……完全没有把坟墓镇异常的气候放在眼里。
“这就是你的成果?巴普洛夫训练法?”
他将初稿放在一边,闭上眼,其实根本没有期待西格蒙德这个狡猾的狐狸回答,他的幼年态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成年或老年,或者二者一起搞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他一向知道,自己对小孩子下不去重手。
“……放心,另外两个西格蒙德什么事都没做。”
“真的?”
林恩心里一万个不信。
“真的。就只是看到了一个情绪极为浓郁的地方,顺手帮忙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情绪,引导这些情绪向着积极向上的方向迈进而已。”
“在哪儿?”
“不知道,附近没有什么领地了,情绪激荡的位置也不过是个新落成的小据点而已。”
“……”
林恩暂时没想到自己布局的奴隶军的位置,那里实际上要说其实位于库鲁克领附近。但西格蒙德也没说谎——库鲁克领成了蔓生植物的天堂,早就不能被称之为领地了。
“既然你们都这么闲,不如帮我个忙。”他将手里关于奴隶军的资料递给沙发上低头玩弄自己脚趾的少年西格蒙德。“我打算开启这些奴隶的反抗意识和自由精神,给你作为反向实验的对象吧。”
“他们中的大部分是曾经的手工业者、富商、小贵族,还没有彻底被奴隶生活压垮意志的情况下,反水脱离布雷的掌控是很有可能的。”
“唔……”
西格蒙德只是扫了眼材料就点了点头,他什么都知道,进入狭缝后的他难以被常规观测,自然也能无声无息看看林恩办公桌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