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还不待细想，冷不丁听胡老四道：

“娘不是说让孩子们自己选择婚事吗？”

老太太又被噎了一下，她都怀疑胡老四是不是故意的？

可对上那憨厚、疑惑的目光，老太太知道胡老四不是故意的，他是真的没反应过来。

“选择选择，总得有个可选择的对象啊！”

她当初说那话是针对女主，生怕胡家人自己作死，把女主的官配搞没了。

现在女主和男主终成眷属，其他小辈也不必固守这条规矩不变。

胡老四点点头，虽然他依旧不怎么清楚，但婚事嘛，他懂。

真懂假懂啊？

老太太总觉得姜氏这一走，胡老四的魂也跟着走了。平日里工作上的事还好说，到了生活中和个半大孩子似的让人操心。

眼看胡老四打开门走了出去，老太太不放心添了一句：

“实在不行就去问问裴沁。”

胡老四和姜氏和离，但孩子总是自己的。他们之间也因为孩子无法真正隔断。

胡老四身形一顿，每每提及姜氏，他的反应都耐人寻味。

终是稳定了身形，声音发闷。

“晓得了。”

老太太对胡老四追回姜氏还有期盼，殊不知临安府的裴家与安吉王府走动密切。又因有官家在金銮殿上的一问，大家纷纷猜测许是裴家真要和安吉王府再续前缘了。

这是好事。

当初的种种都成过往，官家也希望用一段喜事成全这份美好。

裴沁坐在小楼里，手中摆弄着一柄珠花。手工打磨的料子，温润细腻；一朵娇艳的芍药花开得正艳，正中是取自东海海底的珍珠，是那人亲自捕捞；就连这珠花都是那人亲手所制。

自从官家开口询问过后，赵蒙便不加掩饰大方追求。少女心事总是春，裴沁的少女情怀因赵蒙的追求渐渐复苏。待字闺中时，她也曾期盼过嫁给赵蒙的日子。

或许那日子比她想象中更加美好……

她眼底涌现笑意，放到珠花上的目光越发柔和。

“沁儿。”

赵蒙应邀前来，激动非常。

这还是裴沁第一次主动约他，这让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这些日子，他费劲了心思追求裴沁。越是靠近她，他越是觉得安心。或许真如长辈们所言，他和裴沁的缘分本就注定。

赵蒙眼底带笑，脸上每一个器官都难掩开心。发带飘逸，将他衬得犹如风流佳公子，临安府最负盛名的美少年，当真娇艳。

恍惚间，裴沁似乎看到了过去的他们，那时候……真好啊。

“赵大哥。”

裴沁一笑，赵蒙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光彩夺目。

他坐到裴沁对面，忍不住话茬，从上朝的趣事说到府中的见闻，又提及同僚家的幼子，不知觉便说了半个时辰。

裴沁安静地听着他说，直到赵蒙自己都觉得自己话多，止住了话茬，她才淡淡开口：

“赵大哥知道胡老四纳妾，可曾知道他为何纳妾？”

赵蒙立即正视起来，轻声道：

“因为没有儿子？”

他想和裴沁再续前缘，有关裴沁的过往也调查过一二。胡老四纳妾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不难查清缘故。

赵蒙意识到这段对话的不同寻常，收敛起笑容。

“对。因为我不能生。”

裴沁纠正道。

赵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