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了竹院的门。
两个醉鬼正摇摇晃晃的向竹院走来。
游湾眼睛一亮,喊道:“我认识他们俩!”
那两人正是游漓逃跑那日,负责看住他们的两个护卫。
游漓逃走之后,慕容麟没有责罚他们,反而让他们留下来看守这竹院。
今晚,他们得知慕容麟不会来竹院,便偷偷出去喝酒去了。
严恪之即刻带人将这两个人按在地上。
两人即刻醒了酒,看到游湾之后,心里就知道他们一定是为游漓而来的。
“游漓在哪?”慕容熠抽剑逼住其中一人的喉咙,有细微的血丝从那人皮肉中渗出来。
“不知道,我们没见过他!”那两个人紧张的喘着粗气。
游湾抢过去,摇晃着其中一人的肩膀:
“你们记不记得那日我们逃走,本来是可以打死你们的!”
“我家哥哥说,他听见你们聊天,说你们有老婆孩子,叫我放你们一马。”
“你们若是有一点良心,就告诉我,他在哪?!”
其中一人抬起头,满眼泪花:“公子是个好人,可我们确实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在哪。”
慕容熠问:“游漓不在,你们为何还会在此处当差?”
那人道:“那位公子走后,麟大人平时就住在这里的。”
“日日都在?”
“日日都在。”
“今日呢?”
“今日不在,护从说,他今日要去湖心岛。”
明白了。
游漓走了,他就在游漓住过的地方呆着。
游漓来了,他就一定会去游漓在的地方。
慕容熠收剑入鞘,跳上马,冲地上的两人道:“给我们带路。”
*
昏暗的烛火在庄园偏僻的一隅摇曳着。
“谁说一支蜡烛能把整个房间照亮的?”
游漓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回响。
他手指拈起一根竹筷,变换着节奏和力度轻敲手上的镣铐。
这堆烂铁若是有灵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也能发出这么动听的声音。
慕容麟道:“那我再去点一支。”
“不必了,人质不配点两根蜡烛。”游漓调皮的笑笑。
“敲得是什么?”慕容麟问。
“乱敲的,好听吗?”游漓的回答漫不经心,随意的靠在床榻上,抬眼看了看屋顶。
“好听。”
慕容麟也跟着游漓看看屋顶。
悸动的心引出慕容麟的杂念:要是游漓一直这样陪着自己多好。
可他盯着游漓的手腕看了看,那对手腕已经被沉重的烂铁拖得发青,还沾上了铁锈。
慕容麟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将脑海中那些泡沫般的幻想摇碎,悄声问人:“想不想走?”
“我说不想,你信吗?”游漓扔下筷子,喝了一口水。
“真是对不住,我没想过,我哥哥会来这么一招。”
“这一个月,我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慕容麟带着愧疚解释着。
“这是你今天第三次道歉了,再说,我都听烦了。”
“我带你走,”慕容麟看着游漓,“我是说,我帮你逃走。”
游漓苦笑着摇头:“你是打得过你哥哥这几百个护从,还是斗得过亦邪?我现在可是废人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
他来到这间屋子的第一件事,就是被亦邪灌了一碗汤药,喝下去之后,术法全无。
“我们找机会。”慕容麟的口气无比认真。
游漓垂下眸子,吧唧了两下嘴,才说:
“慕容麟,谢谢你啊。”
“你救了我的命。”
“我……还那样伤害你 。”
慕容麟淡然的笑笑:
“是我,压根就不应该奢望不属于自己的感情。”
“而且,我背叛了他。”
“我对不起他,越想越觉得对不起,甚至说出他的名字都觉得烫嘴。”
“现在护着你,一方面确实是喜欢你,另一方面,我不想再对不住他。”
“他”指的是慕容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