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75章 重阳子畅发玄风 七金莲阐明法乳(2 / 2)三教同原录首页

王重阳既得丘、刘、谭、马、郝、王、孙,已是七朵金莲之数。忽召诸子曰:“昔袒师授我偈言云;人当生于忠孝之世。今上不行其道,我将赴约蓬瀛矣。”门人惶惧,乞遗世语。重阳曰:“三年前已题于壁矣,汝等犹未省乎?”复宣曰:

地肺重阳子,强呼王害风。

来时随日月,去后任西东。

作伴云和月,为邻虚与空。

一灵真性在,不逐世人同。

诵毕,奄然返真。白鹤翔空,青鸾绕汉,仙仪冉冉,高出云端。士庶官僚,号呼瞻拜,靡不赞叹。师于升遐之后,濬仪桥下谈玄,诱臧老之心。刘蒋溪头赐药,愈张公之病。或舞蹈于昆明池右,或吟咏于终南境中,皆以表其不死也。继在文登县作醮,于五色云中见白鼋甚大,皆有莲花,师端坐于上,神变无穷,不能备录,东海西秦劝化道俗。

时孙不二于洛阳行化,门人请求道要,不二书《卜算子》词示曰:

握固披衣候,水火频交媾。万道霞光海底生,一撞三关透。仙乐频频奏,常饮醍醐酒。妙术都无顷刻间,九转丹砂就。

其他题咏甚多。癸丑正月初四日,忽谓弟子曰:“师真有命,当赴瑶池。”遂沐浴更衣。书颂曰:

三千功满超三界,跳出阴阳包裹外。

隐显纵横得自由,这回不复归宁海。

跏趺而处顺焉,香风散漫,瑞气氤氲。马丹阳亦传道于李大乘、赵蓬莱、韩清甫、宋披云。丹阳是日于宁海环堵中谓门人曰:“今日当有非常之喜。”辄歌舞自娱,俄闻空中乐声,仰见不二乘云而过。仙童玉女,旌节仪仗,拥导前后,俯谓丹阳曰:“先归蓬岛待君也。”丹阳与诸弟子叙谈。二鼓,风雷大雨震动,遂东首枕肱而化。是夜酒税监郭复中闻有叩门者,启视乃丹阳。索笔书颂曰:

长年七十一,在世无人识。

烈雷吼一声,浩浩随风逸。

掷笔而出曰:“吾闻北人能崇儒好道,将居东海之滨,以观其盛焉。”比晓闻丹阳已逝,方悟所见是阳神也。

癸丑秋,金主释奠于孔子庙,北面再拜。以孔文远袭封衍圣公。宋使至金,金人问“朱先生安在。”使者还述,诏熹知潭州。寿皇有疾,丞相留正,率群臣请帝问疾,不从,皆恸哭而出。甲寅夏,寿皇崩。帝以疾辞不出,留正称疾遁去。帝临朝,忽仆于地。枢密赵汝愚等请太后诏嘉王扩成服即位。汝愚乞召还留正,立韩氏为后,以汝愚为右丞相。乙卯改元庆元,后季父侂胄排斥正士,引用奸邪,安置大理寺丞吕祖俭于韶州,改置吉州,草履徒步,卖药自给。其弟祖恭以布衣劾侂胄兄弟,忠义齐名。冬十月窜汝愚于永州,至衡州暴卒。

前谏议李元尝隐嵩山茅舍,冬寒当户炽火。有老人戴大帽子直入炙脚,良久问曰:“知君有志,颇能同去否?”因自言,某秦时阉人,被祸得道。乃去帽,松髯伟甚,曰:“此皆山中所长也。”元沉思久之,答曰:“家事未了,更数日得否?”老人揭然而起曰:“公意如此。”遂出门去。之牵衣愧谢,不可暂止。后日遍访,悉无其踪。闻南岳道士秦保言,勤于焚修,通于神明,曾自注生真君曰:“上仙何以须纸钱,有所未谕。”既而夜梦真君曰:“纸钱乃冥吏所籍,予何须此。”明旦保言言之,自后焚纸不化,岳中人益敬信。李元远来谒问,保言云:“实无知。本山有隐者,不识其名姓,因卖药,数往来于衡山寺,或时四五日无所食,僧徒怪之。复来寄宿,寺众接敬甚厚。会乐人将女诣寺,其女有色,众欲娶之,父母求钱五百千,莫不引退。隐者闻之,邀僧往看,甚喜,将黄金两锭,正二百两,谓女父曰:‘此金值七百贯,今亦不论。’付金毕,即将女去。乐师时充官使,仓卒便别。隐者示其所居,云去此四十余里,但至山当知也。乐师夫妇事毕,忆女往访,见一朱门崇丽,叩问,隐者与女俱出迎接。初至一食,不复觉饥,留连五六日,将还。隐者以五色箱盛黄金五挺赠送,谓曰:‘此间深邃,非复人居,自后无烦更求也。’违命重往,惟见山草烟云而已。”李元闻是言,拉保言请问乐师路径,虔往访之。一老坐林中笑曰:“故人来也。”元端视,乃戴大帽叟,殷勤拜见。相与入山洞,留居耳房养静。李、秦稔知世道如此,虽圣贤莫能挽回,遂愿终隐于此。

朱熹欲论侂胄之奸,弟子咸谏止不听。蔡元定请着龟蓍之,遇遁之同人。熹默然,取奏宗焚之。丙辰,以京镗为右丞相,叶翥倪思知贡举,稍涉义礼者悉见黜落,六经论孟学庸之书,为世大禁。削熹官,窜元定于道州。元定生而颖异,父发,以程氏语录、邵氏经世书、张子正蒙授,曰:“此孔孟正脉也。”元定辨析其义,登建阳西山绝顶,忍饥啖齑读书。闻熹名往师之。熹叩其学,惊曰:“此吾老友,不当在弟子之列。”尤袤、杨万里交荐于朝,不起。伪学之论兴。元定曰:“吾其不免乎!”及闻贬,不辞家就道。熹与诸子饯之,座有汝下者。元定杖履与子沈行三千里,脚为流血,无几微见言面,至舂陵,来学者日众。或谓宜谢生徒,元定曰:“彼以学来,何忍拒之。若有祸患,亦非闭门塞窦所能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