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后面具体说些什么,温言已经记不大清了。
总归是些文绉绉的场面话,不是夸夸大皇子救驾有功,在秋猎中拔得头筹啦。
就是追忆下往事,顺便打打感情牌。
秋猎早已在这一桩桩事件中,变得毫不重要。
最令人奇怪的,不是昨日还危在旦夕的乾平皇容光焕发的出现,而是太子殿下的缺席。
温言还没来得及打听,这位新晋的安平王,究竟是如何对着众人诽谤自己的。
就被抓来参加简陋的封王仪式了。
此时大太监宣读完毕,康婕妤代行皇后之责,为陈沐献上兖州的布防图。
“恭贺安平王,加封进爵。”
康婕妤今日穿了身淡粉色的袄裙,发饰并不张扬,想来是没想到小小一个秋猎,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一身官服加身,王公子爵的气概赫然显露出来。
若不了解这个人,恐怕真以为此人如其封号一般。
安平,平安。
“儿臣谢过。”
托安平王的福,温言这位功臣,也站在了头一排。
此刻稍稍偏头,便能看见右侧站着位肥头大耳的仁兄。
“哎?这怎么不见太子人影,大皇子不是说殿下找回来了吗?”
温言听见两位胆大包天的兄弟,在后头窃窃私语。
另一个人:“瞎说什么,人家现在是安平王。”
“哦对对对。”他后知后觉,又恍然大悟道。
“那太子岂不是……”
这令人遐想的停顿,卡在了温言心坎上。
“温言?”
她感觉二哥从左边怼了下自己,回神应声。“臣女仔。”
台上康婕妤柔柔笑着,颇有些母仪天下的风范。
她对着换回女子便服的温言招招手,“温将军之女温言,救驾有功,上来领赏。”
“我?”
温言指着自己鼻子,不敢相信天上掉下来的这块大馅饼。
她怕砸死自己。
“咳咳。”乾平皇躺在布满纱帘的躺椅中,重重咳嗽了两声。
她咬咬牙,硬着头皮上去了。
“臣女领旨。”
“奉天承运……”
太监尖利的嗓音不知疲倦,仍然响亮。
又来了……
温言心里默默翻个白眼,恭敬地保持着古代封建社会奴婢的姿势,
跪着。
“……今封膘骑大将军温戎之女,温言,为嘉德县主,封地南川。”
“钦此!!”
温言愣住了,直接在台上化为一座石雕。
“什么?”
“就她啊,她是谁?”
“温将军那个独女?”
“我想起来了!温家女不就是之前太子求娶的那位嘛。”
“对对,连浮玉山仙尊也说要收她为弟子呢!”
“听说这次大皇子封王,就有她一份功劳呢。”
“诶诶!我还听说她拒绝太子的求娶,是因为……心悦安平王!”
……
“咳咳。”
温言听见这些话,差点被口水呛死。
“接旨吧,嘉德县主。”大太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对着荣升县主的温言,没什么好脸色。
她讪讪道了声谢,心里十分理解。
要换做是自己,看见一个草包平白捡漏,加官进爵,她也会酸掉牙的。
等等!
温言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好似破冰下反射出的第一缕朝阳。
嘉德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