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明白了,她既想要这荣华富贵,但却又放不下自己心里的人。
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这其中,我观察到皇后和晏贵妃,这两人倒当真是有趣。
一个有陛下护着宠着,一个则是公事公办,虽温婉贤淑,但谁也没法与她真正走得近,除了晏贵妃。
晏贵妃是他的妹妹,所以我打算用贤妃的事,去探探她的口风。
但很可惜,她似乎与皇后很是有默契,我什么都没能套出来。
再后来,我跟着他们一起出巡了,虽然路途遥远,但我终于在除了宴会以外的地方又见到他了。
我入宫之后,除了发生了那几件大事,在大殿之上匆匆见了他几面以外,便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只是偶尔会在和晏贵妃谈天论地时,听到他的名字,如今再近距离相见,他已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
行程的每一日,我都会察觉到他若有若无朝我瞥过来的眸子。
像是试探,又像是担忧。
但我都没有回应他,我怕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
那晚,刀剑声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我只能听到,却没有看到,马车里幽暗,我又想起了那几年我待在地窖里分外惶恐的日子。
心头钝钝地痛,周围的每一个场景都在拉扯着我,分裂,扭曲。
我看着面前和我一道被陛下一道遗弃的皇后,我说我好怕。
她捂着我的耳朵,在我耳边轻声细语,掩盖了那些让我惶惶不安的刀剑声,又给我点了盏安神香。
真的很有用,我一下子便昏昏欲睡了,但很可惜,我并没有睡着。
她把我交给了晏平。
晏平进入了马车,我躺在了他的怀里,一如那些年地窖里的日子。
没有人知道,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忆起,我感受到他攥紧了拳头,看着我,质问我,为什么不等他回来。
但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外面是不曾停歇的刀剑声,但我此时却并不觉得害怕了,如果可以,我想让时光一直停在这一刻。
在他怀里,我很安心,我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时,便已经是现在这副模样。
战争已经胜了,我们胜了,皇后死了,陛下正昏迷不醒。
他把头抵在我脖颈处,有些倔犟地红着眼眶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
我看着他那双一如从前的眸子,把头转向了窗外,外头是圣驾的营帐,陛下此刻正昏迷着,身边有晏昭容陪同。
营帐上方烈日正盛,晴空万里,正适合离开。
我把手里的帕子叠好,留在了营帐里,没有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