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外,马路边。
“吴晶,谢谢你能答应我的追求。”球球跟在吴晶子后面一个身位的距离,深情的说。
“你很厉害,机会是你自己迎来的。”吴晶子没谈过恋爱,第一次作为女主出现在所谓的爱情中,有些紧张,有些陌生,有些,无所适从……
“额……你能承认我很厉害我很开心,既然你知道我很厉害,那就应该知道我知道你给我放水了。”
好在这有他们两个人,如果让我听见球球这么说,一定会惊掉下巴。原来吴晶子是故意放球球走进那扇门的。
“嗯,我若不同意,没人能进得了那扇门,毕竟游戏是我做的,我站在上帝视角!”吴晶子坦然的说。
“对,你前面的那段距离确实是比拼技术,但是最后那扇门,我不知道你留没留进去的路,我试了几十种方法,都进不去,我怀疑那根本就是死路。要进那扇门,必须入侵的后台,获取你的源代码,从那里改才行。”
“我留了一条路,只是,那条路的难度不亚于入侵我的后改源代码。”吴晶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谢谢你,吴晶。我从那天晚上看到你的那一瞬间就有种感觉,你就是我这辈子的女人!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一种冲动。”这话虽然有舔的嫌疑,但确是球球最认真的话。
“嗯……”
吴晶子恩了一声后就没有再说话,球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慢慢跟在吴晶子身后走着,场面相当之尴尬。
良久,吴晶子突然说:“你会讲故事吗?给我讲个故事吧。”
“额……”这话搞得球球有点懵圈,“你想听什么样的故事啊?”
“随便,什么都好,好多年没人没人给我讲故事了,记得小的时候我爸爸经常会给我讲故事。”
“额……好,我讲的不好,你别笑话我。”
“嗯,不会的。”
于是,球球这个二逼,给吴晶子讲了一个恐怖故事,关键还特么用的第一人称。
多年以后,两人每每回忆起第一次约会,吴晶子总会跺着脚要掐死球球!
故事是这样的——
虎子跟我是发小,一起光着屁股玩大的。我俩同岁,他比我大两个月,我一直喊他虎子哥。
虎子哥从小个头就高,也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块头。而我相对来说就比较瘦小一些,也是因为这样,小的时候经常受欺负。每次我被人欺负了虎子哥就会替我出头。好几次揍得人家头破血流,然后人家家长带着孩子去虎子家找他爹算账。
虎子爹为人和气不善言辞,是个憨实的木匠,祖传的手艺,开了个木匠铺,木工活做的很俊。其中又以棺材做的最好,这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
十里八乡的人茶余饭后如果说起木工活,必定会提起虎子爹做的棺材,俩字儿——板正!
有人说做棺材还不简单?几块木板拼个盒子就是。
然而不是这样,这里面的学问大了。
一口棺材,天多大,地多宽,都是有严格的比例的。而这个比例又没有精确的尺寸,全靠匠人们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虽说很玄乎,但却真实存在。
听老人们说,棺材与死者有种神秘的联系,两者必须相辅相成,否则很不吉利,轻则流年不利,重则家破人亡。
所以,很多干了一辈子的木匠到死都不敢碰棺材,因为他们知道,这里面包含了很多无法解释的匠心道行。
虎子爹活了半辈子,几十年下来,不知亲手打造了多少棺材。
周围十里八村,甚至稍远的外乡人,家里只要摊上白事儿,首先想到的便是虎子爹。
虎子爹心善,那些家境窘迫的人家遇到白事儿求到他门上,他也就象征性的收点钱,棺材活儿照样给人家做的板板正正,绝对不会偷工减料。
“人活一辈子,来来往往,讲的不就是个情分嘛,贪那些财物作甚”这是虎子爹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虎子的母亲走的早,虎子三岁那年没的,只剩下虎子和他爹相依为命。
虎子虽然顽劣,但是个孝子。
很小的时候他就经常跟我说,他爹不容易,等长大赚钱了一定好好孝顺他。高中毕业那年,我俩毫无疑悬念的落榜了。
我本来是想出去打工的,但是最终在父母的软磨硬泡下,给我找了个花钱就能上的外地专科学校。
而虎子哥选择留下,帮着他爹做木匠活,也是继承他的手艺。
开学临走那晚,我俩溜达着到了山上。来到经常玩的据点,蹲在土地庙的房顶,望着深邃的夜空怔怔发呆。
虎子哥从口袋里套出一盒皱巴巴的桂花牌香烟,拿出两根含在嘴里点上,给了我一根。我俩都没说话,直到烟快抽完了,虎子哥才道:“出去了,好好的,混出个人样儿再回来。”
我看着满天繁星和对未来陌生城市的迷茫“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能不回来就不回来,这个鬼地方,压抑!”我从虎子的口中听出了淡淡的忧伤和惆怅,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
我知道,他一直想出去闯闯,但是,他走了就剩父亲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家了,他不忍心。
他选择了留下,选择了子承父业,这也是虎子父亲一直盼着的。他一直希望虎子能继承他的衣钵,让这门手艺传承下去。
我不知道他为了最后的决定纠结了多久,但是,为了孝,他选择了放弃了自己的梦。
那天晚上在漫天的星光里,我感觉虎子哥长大了,我也长大了。
时光荏苒,岁月穿梭。转眼间十多年过去了。这些年我在外面上学,毕业以后工作、买房、买车、娶妻、生子……回去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但是每次回去都会跟虎子哥喝几杯,一年见不几次,但丝毫不影响我们的感情。
去年小年那天我下班回家,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说虎子爹走了,让我回去趟(我们两家是一个族里的,而且关系又特别好)。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突然到不真实。
记忆里那个浑身腱子肉的憨实木匠,依然蹲在木匠铺门口抽着旱烟,怎么就走了呢?!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如遭雷击。
在老家我最亲的人除了父母就是大爷(按辈分我管虎子爹叫大爷),每次回家必定给大爷带点特产啥的,也会跟虎子陪大爷坐在木匠铺里喝到半夜。
我问我爸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就没了?什么时候走的?虎子哥怎么没跟我说?
而我爸啥也没说,只跟我说四天前走的,让我回去赶头七,其余的等我回家再说。
挂了电话我就给虎子打过去了,没人接。又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我心想虎子哥一定很伤心,不想接电话吧,就没再打。
关了电视,跟爱人把孩子哄睡了也躺下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股很不好的感觉慢慢从心底升起,说不明清楚什么感觉,就是莫名的心慌。我看了看手机,凌晨两点了,算了下时间,到家正好天亮,于是把爱人叫醒跟她说我要回去。
爱人有点不高兴,说我疯了吗三更半夜的。但她知道我的脾气,认定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又知道我跟虎子哥他们家的感情,嘟囔了几句也没再阻拦。起来给我煮了碗面,一直等我吃完收拾好看着我出门了才回去继续睡觉。
我开车刚出小区,收到了爱人的消息:路上注意安全。很简单,但是,很暖心。
冬天的夜晚很安静,静的有点慎人。车里很冷,我那破车要想暖和至少得半个小时。车里的我,更是压抑到了极点,心头的那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的不去想这件事。一边开车一边抽烟,一路没停,烟也没停。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爸妈刚吃完早饭。我妈边给我盛饭边唠叨:“半夜开车回家多危险,就不能早上早走会儿,你爹也是,大晚上给你打个啥电话。”
我笑了笑没在意,胡乱扒拉了两口就去堂屋找我爸了,他正坐在火炉旁边抽烟。
我搬了个马扎也在火炉旁坐下。“爸,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
我爸掏出烟又接了一根,说:“刚开始虎子不让我跟你说,怕耽误你工作,我想人已经没了,也没必要让你大老远的再跑一趟。”
“爸啊爸,您这事办的糊涂啊。我跟虎子哥光着屁股长大的,您是不知道还是怎么滴?这么多年我就跟虎子哥跟大爷感情好,大爷走了,您却不跟我说?虎子哥脑子一根筋,不跟我说,您也不跟我说啊?”
我爸明显很内疚,叹了口气说:“哎……老糊涂了,你别生气。”
“爸,我不生气,我就是心里难受,大爷也算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您是知道的,就这么突然没了我心里堵得慌,您也别怪我口气不好。哎……算了,跟我说下我大爷的事吧,好好的怎么就没了呢?”
我爸猛抽了两口烟说:“你大爷得了个急病,心肌梗塞,你二爷爷说的(二爷爷是我们村的医生)。那天虎子带着老婆孩子早早的就去丈母娘家了,你大爷在给邻村的刘老头儿做棺材,就是放羊那个刘老头儿,老头儿自己来要的,说是快用着了,我还跟他抽了两颗烟。”
“老光棍儿那天吃了早饭去木匠铺找你大爷拉呱,你知道的,老光棍儿没事就往那跑,跟你大爷对脾气。他去的时候你大爷已经死了,趴在棺材檐上,上半身在棺材里,腿在外面翘着。”
“老光棍儿看到你大爷死了,没了主意,跑来找我,俺俩回去把你大爷抬出来躺好,身子还是软的,刚死没多久。”
“路上我就给虎子打电话了,先打的120,120来的时候虎子还没回来,人家来看了看就说心脏病,已经死了。虎子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120准备走,差点把人给打了,嫌人家不救他爹,幸好几个爷们儿拉着。你二爷爷也过去了,他也是说心脏病突发,没得救了。”
“虎子就咱族上这几个亲人了,都叫来一起商量后事。琢磨着这不快过年了吗,赶紧出殡葬了,不停灵了,不然停灵三天头七正好是年三十,不吉利。你大爷这些年为下了好人缘,咱村儿的都来帮忙,出殡的时候附近村的都来了好多人,刘老头也来了。你大爷走的也够风光了,我第一次见这么多人送的。”
我爸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抽了两口烟顿了顿又接着说:“虎子让不让我跟你说,毕竟快过年了,等你回来去坟上上柱香磕个头就行了。”
“这几天虎子不对头,状态很不好,葬上你大爷第二天他媳妇来找我,让我去看看。我过去以后发现虎子跟丢了魂一样,眼睛里一点儿神也没有,跟他说话他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有时候驴唇不对马嘴。我寻思你大爷刚走了他接受不了,就劝了他几句,也没当回事儿就回来了。”
“昨天早上他媳妇又过来,让我去看看虎子,说是自打你大爷没了这第四天了一口饭也没吃,就喝了几口水,每天半夜都醒,醒了就瞪着眼发呆,跟他说话就跟没听见一样,不搭不理的。我去一看,俺滴个黄天神啊,就这两天的功夫,虎子都瘦的没人样了。我问他……”
没等我爸说完我就站起来了。“我去看看”撂下一句话我就走了,一路小跑着去了虎子家。
到了虎子家,虎子媳妇开的门,见了我很吃惊:“大兄弟,你咋来了?啥时候回来的?”
“刚到家不一会儿,我爹让我回来看看我哥,我哥和小虎呢?”我气喘吁吁的说。
虎子媳妇满脸的憔悴,不用想也知道几天受苦了。看到我的时候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听到我是特意为了虎子来的,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哽咽着说:“小虎放寒假了,家里出了这事儿,我让他姥姥来接走了,你哥在屋里呢,也不知道咋地了这几天。你快去看看吧!”
“嫂子别哭了,我去看看他”说着话大步往屋里走,虎子媳妇跟在我后面边擦眼泪边喊道:“虎子,快起来吧,你看看谁来了。”屋里没有回应。
我三步并两步来到门前,声音不大不小边喊了声“虎子哥”边推开了门。一股阴冷的感觉扑面而来,伴随着阴冷的是刺鼻的烟味儿。
屋里没开灯,虽然是早上,但也有些昏暗。使劲挤了下眼,挤出一点泪水,才感觉眼睛舒服多了,我也抽烟,但是被烟呛到流眼泪还是第一次。
屋内,虎子哥侧卧在床上,嘴里叼着烟,眯着眼,地上是一大堆烟头。
听到我声音,虎子哥轻微的调整了一下姿势,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来了”,声音沙哑,没有一丝丝的感情。
就刚刚那一眼,我被虎子哥看的头皮发麻,那一瞬间,背后冷汗都出来了。那是一种什么眼神啊,我从没见过这种眼神,阴森、冷漠,让人毛骨悚然,被他看一眼就好像掉进冰窖里一样。
我感觉躺在床上的不是一个活人,更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冰冷的尸体。我假装被烟呛到了,用力的咳了两声,强压心中的惊惧,走到离床不远的火炉旁坐下。炉火不旺,但是是着着的,可是屋里为什么这么冷呢?我扭头看了一眼虎子哥,屋里不是温度低,而是虎子哥身上的阴冷气息让人感觉冷。
来时路上那种不好的感觉得到了验证,虎子哥身上肯定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我敢肯定,导致了虎子哥这副模样的原因绝不单单是大爷去世这么简单,因为他身上的气息太诡异了,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
我没说话,因为看到虎子哥的一瞬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同时我在思索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这副模样。虎子哥更是不说话,一直在那抽烟。嫂子就那么站在门口看着我俩,也没说话,只是轻声的抽泣着。安静,诡异的安静。
良久,虎子哥开口了,依旧沙哑,依旧透着阴冷;“小龙(我的小名儿),叔让你回来的吧?”没等我开口就接着说“我猜着叔也得让你回来,连夜赶路回来的吧?你回来了就好,先回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觉,晚上过来,咱弟兄俩喝点儿。”抽了一口烟接着道:“有点儿事儿,你顺便跟我合计合计。”然后怕我不明白,叹了口气说:“我爸的。”
说完这些,虎子哥身上的气息发生了诡异的变化,慢慢地没有了那种阴冷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我确信定这不单单是我的感觉,这是真实存在的。
“虎子哥,大爷走了,我也很难过,但是活着的人还得活着,是吧,你节哀”。我试着跟他交流。
虎子哥“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我。
“虎子哥,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确实发生了点事,你先回去补个觉儿,晚上过来吧,到时候再说。”虎子哥说完,把烟头扔了,然后翻了个身,看都没看我一眼。我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什么也说不出口。
“额……那你好好睡觉,晚上我过来。”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便嫂子使了个眼色,让她出来。
嫂子又看了一眼躺在那的虎子,闭上门,转身跟我出来了。“大兄弟,你哥这是怎么了啊?”嫂子边说边抽泣。
我说“嫂子,你先别哭,我哥身上肯定出了某种问题,我不确定是什么,但是他说晚上跟我说,咱就等晚上吧。你也别想太多了,有我呢。晚上多弄几个菜,听我爸说我哥这几天都没吃东西,我陪着他喝点。”
“行,大兄弟,我听你的,我一个女人家也没有个主意,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行了嫂子,我先回去了,你也好好歇着吧,些日子受苦了,有什么事儿咱晚上再说。”说完我转身就往外走,嫂子把我送出大门叮嘱我晚上早来会儿,关上门回家了。
回到家,我爸还坐在火炉旁抽烟,我妈在纳鞋底。
“你到虎子家了吧?怎么回事?”我爸急切的问,我妈也停下了手里的活,盯着我等我回答。
“不知道,虎子哥状态很不对,这里面肯定有事儿,不光是我大爷没了这么简单。”
我刚说完我妈就问:“你没问问你虎子哥怎么回事啊?”
“我问了,他没说,说是让我晚上过去,跟我合计合计。”
“合计啥啊?”我爸问。
“不知道,但肯定是关于我大爷的,我晚上去了再说吧,现在瞎猜也没用。”
“哎……”我妈叹了口气说:“你大爷老实一辈子,行善积德,谁曾想,最后落了个不得善终,老天爷不开眼啊。”
我爸也说:“谁说不是呢,哎……”。
我妈拿起她的鞋垫边穿针引线边说:“小龙,你跟虎子打小就好,他家里出了事,你能帮的就多帮帮,听见了吗?快去睡会觉吧,半夜三更的跑回来,路上多危险啊,三十好几的人了,一点儿也不懂事儿。”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说:“妈,你放心吧,我就是为虎子哥回来的,不管啥事儿,我都给解决了,我去睡会觉,困得不行了。”说完,转身去了里屋。
里屋的炕上我妈已经铺上了干净的被褥,我爸也已经给烧热了炕。哎……这就是父母啊,不管你走多远,不管你在何方,回来了,就是他们的好孩子。无论他们多老,无论他们多累,他们永远都是细心的呵护着自己的孩子。他们省吃俭用,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但对孩子,从来不会吝啬。他们总是想着把最好的给孩子,对自己却近乎于苛刻。父母爱,世界上最伟大的爱!
钻进热烘烘的被窝儿,窗子的玻璃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凌花,透过窗户,隐约能看到对面的屋顶上还残留着没有完全融化的雪,屋脊上,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的叫着。很模糊,很朦胧,但是听叫声,我知道是麻雀。
我到虎子哥家的时候,虎子哥自己已经开始喝酒了,嫂子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小虎也回来了,虎子哥正在说什么好笑的事儿,嫂子在那抿嘴轻笑,小虎手里抓着一个鸡腿笑的眼泪的流出来了。
我很疑惑,用力揉了揉眼睛,以为是看错了。早上来的时候虎子哥还是半死不活病恹恹的样子,怎么只过了一个白天就生龙活虎的了?
虎子哥见我来了,赶紧招呼我坐下,嫂子又添了付碗筷。
看他们这么开心,我虽然心里疑惑,但为了不破坏这快乐的气氛,大爷的事儿只字未提,虎子哥跟吆五喝六喝起了酒。一边喝酒一边回忆着小时的趣事,我跟虎子哥互相说着彼此小时候的糗事,逗得嫂子跟小虎咯咯的笑个不停。
一顿饭,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吃完饭,虎子哥让嫂子和小虎早点睡觉,就带着我出门了。
出门后,虎子哥给我一根烟,给我点上后说带我去一个好地方,我问他去哪,他只是神秘的一笑,什么也没说,然后转身大步的走了。
虎子哥转身的一瞬间,我看到他脸上残留的笑容特别诡异。可能是我想多了吧,也没在意,就跟着他走。
不知不觉,已经走出村好远了,虎子哥一直没有停下的意思。我忍不住又问虎子哥这是去哪,这次虎子哥没说话,也没回头,好像没听见我说话一样,自顾自的走着。无奈,我也只好跟着他走。
越走越远,越走越黑。
这里是我的家,我的根,生我养我的地方,我在这生活二十几年,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即便是晚上我也不会迷路。但是跟在虎子哥身后,我突然发现我迷路了,不仅仅是迷路,连方向都迷失了。我不知道我们正在朝哪个方向走,周围除了让人毛骨悚然的黑暗,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中透着无尽的诡异。
我急忙紧走两步上前拉住虎子哥,问他这是哪。虎子哥停下了,转身对我诡异的一笑,对,就是诡异的一笑,这次我确定,因为虎子哥的笑容太假了,假到我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在笑,他的表情是在笑,但是眼神却是空洞的,两只眼睛像是黝黑的漩涡,随时能吞噬眼前的一切。
我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感觉背后有股凉风升起,汗毛都竖起来了。
在我正在恐惧中愣神的时候,虎子哥抬手指向我的身后,阴森的说:“你看那是什么?”
我的身后,就是我们来时的路,什么都没有,就是一条土路。但是当我转过身的时候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的发生了,因为在我前面不远地方有一座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刚刚就是从那走过来的,什么都没有!
我闭上眼,心想一定是喝多了,产生幻觉了。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前真真切切的是一座坟,而且坟顶还坐着一个黑影,虽然是晚上,但真切的知道那个黑影是我大爷,虎子他爹。
等等,虎子爹不是死了吗?!
轰!大脑瞬间跟爆炸了一样,大量的画面在一瞬间从眼前浮现,从我爸给我打电话,我半夜回来,到虎子哥家,看到虎子哥半死不活,回家睡觉,跟虎子哥喝酒,虎子哥带我出来……这中间肯定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到底是哪出了错呢?正在我苦思冥想的时候,对面坟头的黑影说话了:“小龙啊,你来了,来了就别走了,来陪我吧。”声音很平和,听不出是悲是喜,就像是电子合成的声音。
我突然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嗷的一嗓子转身就跑。可是我刚转过身,就看到虎子哥狰狞的面孔。沙哑的嗓子低吼道:“小龙,去陪我爸吧!”同时两只铁钳般的大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虎子哥!你……救命,啊……”,随着一声大喊,我猛然惊醒,原来是做了个梦。用力的呼吸了几次,平复了从噩梦中惊醒的心情,才发现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揉了揉太阳穴,缓解了下脑袋的胀痛。起身下床,发现屋子里有些昏暗,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才发现已经是四点多了。冬天天黑的早,四点多就天就已经暗下来了。
“起来了啊,快出来吃饭吧,看你睡得香中午也没叫你。”我妈还在那纳着鞋底。农村的冬天是安逸的,忙碌了一年的农民也难得的闲下来了。男人们三五知己喝个小酒,打个扑克,围着火炉听着咿咿呀呀的戏,漫无边际的闲聊;女人们会用一个冬天做好来年的衣服鞋子,即便三五人在一起拉家常也从不耽误手里的女红。
“妈,我不吃了,我得去虎子哥那儿,我爸呢”?
“去你二爷爷家了,去跟他合计虎子的事儿,哎……你说挺好个孩子,也不知道招了什么邪了,是不是你大爷走的冤啊”?
“妈,您别瞎琢磨了,我这就去看看。”可能回来很晚,你们早点睡,别等我,给我留着门就行”。
到了虎子家,虎子哥也刚起来,正在洗脸,嫂子在厨房忙活。
“虎子哥”。
“来了啊,先坐,我收拾收拾,你嫂子马上完事了,咱喝点。”虎子哥一边一洗脸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六个菜,就差最后一道汤了。虎子哥几天没吃东西了,嫂子担心不够吃才做这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