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检查,更不敢化验,家里面的机器人小管家能分析,但分析出来会自动报警的。
我只能依照关键词去网上搜索,上面弹出来的消息让我沉默。
我把她那些东西都藏起来了,他像发了疯一样哭着砸家里的东西,还打我。
但冷静下来之后,她又默默的收拾干净,
......
有天我在家里翻出了遗书,上面有一笔难以想象的资产,我还真不知道我们这种小家庭居然有这么多钱的。
她不会和我说的,我直接联系了做公证的律师。
......
那位律师告诉我,我的母亲拿到了医院开的绝症证明,已经时日不多了,所以去做了财产公证。
其中,那笔庞大的资金有一大半指明了要给我的弟弟。
哪怕我们已经在法律层面断绝关系了,我是第一继承人,当然可以提出抗议,但我不想去想那些事。
我只知道妈妈病了。
病的很严重,病的快死了,
每天晚上都在道歉,没有那些东西吃,她就整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我关停了家里的生意,带她去医院了,
果然是绝症啊,
我把遗嘱诗会拿着那一大笔钱带着她去了各种各样的医院,不顾她的抗议。
整整一年的辗转,她的身体越来越瘦弱,营养仓吊着她的命。
我也时常来不及打理自己,整个人变得邋里邋遢,黑眼圈,皱纹,把我这个帅哥变成了二流子了。
妈妈患上的是基因病,按理来说这种病应该是从小自带的,这种后天才有的案例非常少见。
比起医院,你们或许更应该去求助基因学专家。
但那种人基本上都在各种各样的大实验室里面泡着,几乎没有碰面的可能。
那个骗子花言巧语骗走了我的中介费,警察去追踪也如牛泥入海没有痕迹。
......
这时候有一个神秘人出现了。
「所长,死老头,又是你做的手脚」
那家伙拿出了一份合同,回馈的报酬令人眼花。
危险与价值对等,那个家伙说他们需要一些指定的人员参与微宇宙公司的游戏内测。
因为要连接脑域,才有这么高的回报率。
我知道那家公司,业界有名啊,
对方还表示,他们有相关领域的天才,刚好对妈妈的稀缺病例感兴趣,如果合作达成,他们也是有牵桥搭路的关系在。
可以帮忙联系一下。
......
穷途末路了。
...
我去做了测试,结果那些人很遗憾的告诉我,我的脑波不合格,频率转速不够。
意思就是普通人的智商而已,他们需要非常聪明的玩家去进行测量。
我恳求他们给我机会,但是没有办法,我被保安机器赶出了大楼。
......
“你虽然不行,但可以让其他人来啊,我们的合作依旧生效。”
“你想想...身边有没有亲近又聪明的家人、朋友、”
“虽然相关的费用我都会给对方,但是令尊的医疗联系我还是可以沟通的。”
“时间不等人。”
“你可以先去商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对方的声音有些别扭,那天和那个人聊完之后,我就感觉自己的精神变得浑浑噩噩的。
什么时候来到弟弟的学校都不知道。
保安差点把我赶走,后来经历了一番转折,我还是见到了穿着校服的弟弟。
...
我拿着手上的文件抱在怀里,我问她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了?平时也可以给家里打电话的。
...
都已经断绝关系了,哪有这种义务啊,哈哈。
我不敢和弟弟多交谈,我生怕让他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那天我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逃跑了,抱着手上的文件。
......
我那天的状态当然躲不过他,他自己随随便便调查就知道了家里的事。
我弟弟一直以来都有在资助孤儿院,哪有什么钱?
我后来听说,他疯狂接稿,并且把他之前所有获奖的作品全部挂出去卖了。
我听到银行的提示声,一个眼熟的账号汇了一大笔钱给我。
那天我在妈妈的医疗仓外哭的好惨,为什么会这样,
我曾经也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
我不知道弟弟是什么时候来病房探望妈妈的,他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他的身上带着疲劳的气息,但依旧那么的好,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那份一直被我藏着的文件已经不翼而飞了。
我把它放在文件袋里面,一直装在随时可以拿的位置,
......
「这是你给我设的陷阱吧?所长,为什么要对无辜的人动手?」
「因为你呀小十一,是你害了他们哦。」
「看到那对母子的惨状没有?你现在还有挽救他们的机会。」
...
「如果你不曾出现,他们的家庭就不会支离破碎,闻人夫妻是,你那个姓刘的新哥哥也是。」
「学了这么多年的礼仪廉耻,难道你不应该回报一下他们吗?」
......
弟弟来找我要身份证明,还有资料文件。
我知道发生什么,他已经私底下去同意参与测试了,我不清楚听到那番话的我应该露出怎样的心情。
恨他,埋怨他?不配呀,我们都不配。
我的内心是侥幸还是担忧呢?但我能感觉到我把负担交给他的那一刻,我的身体是如何的轻松愉悦。
弟弟和我说了对不起,
那一刻我明白了爸爸一直以来的表情,还有妈妈话里面藏着的话。
不要把他当成家人,不要牵扯太深,否则就会被卷入难以逃脱的漩涡。
也是因为我的一意孤行才害得自己到现在的地步,
我的灵魂和身体已经无法支撑我继续顶着他哥哥的头衔了。
那天我亲自送他去到那家公司,我弟弟...伊一,再也没有出来。
...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警察在他的同门报警的时候也找到我这里。
恐惧和害怕占据了我的内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外人解释这荒谬的一切。
伊一是用我的身份证明去参与测试的,他自己的个人行踪早就在更久之前就被人完全抹消了。
......
那些所谓的专家来看过我的妈妈,给出了一大堆专业疗程,但那只是延缓她生命的进程。
如果单纯只是因为基因病,或许那些人真的能治好。
但先前为了遏制疼痛,她吃了太多不该吃的。
她的内脏已经衰竭了,已经替换了许多的人工培养与机械混合的内脏,
她活的很折磨,但总算是熬过来了。
某天她问我弟弟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啊,我没有他的消息。
......
妈妈去那些公司闹,去各种各样的地方闹,
为什么要做出这副姿态呢?是突然同情心发作,又或者是其他。
不知道,也不想去问。
妈妈的活动被一些人盯上了,他们威胁了我们。
如果我再不管住妈妈的话,很可能就会被下死手。
...
她说,让她死了吧。
她告诉我了一个秘密,伊一以前被收养过,那对夫妻姓闻人。
她和闻人夫人是在国外深交过的好姐妹,对方回国结婚之后,她们就没怎么线下联系了。
那天,跨海大桥爆炸,闻人夫妻带着自己收养的爱子,是来和她进行一场久别重逢的会面。
......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个孩子,
你爸爸和那些坏人透露了行踪,
我一开始想的只是照顾朋友留下的孩子,可是我哪有资格?我也是伤害了他的一员。
......
妈妈选择了自尽,她说原本这些话不应该告诉我的。
不知道才会安全。
可那个女人真的克制不住内心的痛苦与悔恨,如果话憋在心里,那她死去也不会消散。
尽管她的死亡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是她能想出的不拖累任何人的方法。
......
爸爸妈妈死了,弟弟也已经失踪几个月上了疑似失踪死亡名单。
当初的那些家伙再也找不到了,唯一的线索停留在了那家大企业公司门前。
他们的声音打不起任何的水花泡沫。
......
「我不知道该去恨谁,我的人生似乎失去了所有前进的动力,所见之处皆是虚无。」
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了。
爸爸扮演了坏人,他罪有应得了,
妈妈因为自责与恐惧,隐瞒着一切作为帮凶,既做不到善也做不到恶,害了他人也害了自己。
伊一招引来了灾难,但又怎么能说是他的错?那样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不过是被上权者所摆弄的漂亮玉石。
...
“可怜的东西,真像条丧家犬,”聂空明收回了触手,对方被强行探索记忆虚弱,直接倒在了座椅上。
“你也有罪哦,你因太过弱小而有罪,因无知而有罪。”
伊一,这就是你缺失的过去吗?
聂空明从对方的记忆中剥离出伊一逐渐长大的每一个形象反复咀嚼。
恍惚间好像自己也见证了对方的成长轨迹,将内心的怒气逐渐压下。
......
“所长,别以为躲在游戏外我就拧不下你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