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哩。”安将军似是想到什么,“世子,您布置这些,是要……”
“事急矣,我先回王府看看。”
樵苏扫一眼车上的尸体:“种种迹象表明,这儿的一切只是开始!我若不抗争,死的将不仅仅只是北漠城百姓,而会有更多人无辜死去……我不能做那种既救不了父亲,也保护不了百姓的人……”
“啊?”告子震惊,不可置信地看向樵苏,“世子,敢问……”顿住话头,盯住随樵苏。
“天下事就如金工结链,彼此连环,一环套着一环。”
安平扭头看向城门:“北漠这儿,什么环呢?”
“祸乱天下之环!”
安平长吸一口气。
“自我父入狱,大凌便已经是中空,之前虽说天下动乱,西川起,大渠入,天下再乱也还不至于失序,因为毕竟有个约束。然而,皇帝听信奸臣之言,却是坏了这个序,打破了这个约束。无序则乱,无德则亡,魏婴打开的是地狱,放出的是厉鬼,天下行将陷入剧烈动荡!我樵苏大不了和他鱼死网破,可最终受益的还是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受苦的终归是百姓,一旦战事起,整个大凌的百姓都要遭殃,不出所料,此刻大渠的兵应该早就严阵以待了,就等着我攻打魏婴,趁机夺了北方!”
安平吸一口长气:“世子有什么好办法吗?”
樵苏沉沉道:“打也好,不打也好,杀人偿命,北漠军民不能白死,魏婴这些人的人头我记住了,我先去王府看看,这儿的杂事,就交给你了。”
北漠屠城事件很快扬名全国,狱中的樵佘煌愤怒不已,早已经在天牢骂了起来,守卫不曾阻拦,毕竟樵佘煌说的都是实言。
“唉,”狱中士兵连连叹气,“寒王这……称王、伐弱、屠城,三大不义一气呵成,哪里像个王!”
“哼,他魏婴想将北方所有的势力掌控在自己手中!”
“唉,好端端的一个国家,成了现在这样!”
士兵你一言我一语,李青川也被下了天牢,就因为指责皇帝下的这道命令,才有了魏婴屠城。
樵佘煌怒骂皇帝,魏婴,消息传到了皇帝耳中。一瞬间,皇帝变得怒不可遏,便要想杀了樵佘煌。
韩步云和钟老身上伤痕累累,袁苔衣正在给他们救治,北漠王府被云中阁武士围了起来,云中阁死伤无数,白衣武士鲜血染红了身。
临城下,北漠四面围城,营帐连片,势必要杀魏军报屠城之仇,安平处理完城中尸体,便集结大军,时刻准备开拔,同时也组织北漠周边民众,全民皆兵。
临城墙上,魏军卫兵心中慌慌不安。
樵浣儿的失踪愈加的让樵苏愤怒,看了府中之人一眼,奔走出府,大军早已经集结好了,四面八方云中阁的武士也已经赶到。
云中阁以山中据点为中心,分布在北漠四周,由两个护法加上一位巨子,巨子懂天文识地理。
浩浩荡荡大军前往汾城。
临城城楼下,一辆北漠战车驰至城外护城河处,一个军尉朝城下射出一箭。箭矢落下,有军卒捡起,交给守领虎子。是支无头矢,虎子拆开,取出一信,写在丝绢上。
虎子登时火冒三丈:“魏军主将送来劝降书!他奶奶的,老子不杀了他们的皮给北漠军民报仇,便不做这将军了!”
虎子摆手:“原书射回,再送他们两个字—‘禽兽’!”
一人将书信纳入袖***手道:“末将领旨!”
临城守将眼中冒火,目光死死地盯住回书上的“禽兽”二字,似要将它看穿。
良久,守将的拳头重重砸在几案上,声音几乎是吼:“来人!”
一人闻声至:“传令,守城!决不能让一个敌人进来!”
从北漠到汾城约四百里路程,快马两天就可赶到。樵苏大军马不停蹄,紧赶慢赶,进汾城边界的西稷时已是第三日凌晨。
禀报此事的是罗冲,拱手奏道:“不出王爷所料,北漠率兵于今日前来侵我燕地!”
“奇怪!”魏婴挠头道,“我想他们早晚会来,可为什么这么快,来军多少人马?”
“不知为何,足足十五万之多!”
“大敌压境,朝廷竟然让我独自撑着,说好的援兵,我都打了不知道多少仗了,至今未到,真让人……”
话未说完,内臣趋进:“魏婴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