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郑重的将手札接了过来,认真看完,不禁轻叹一声道:“皇上真乃天纵之才啊。”
“哦,不知惟中有何见解?”
“王公,内务府虽说看似将内廷二十四监的权柄给合并了,但其实在这之中,皇庄、羽林军还是掌握在皇上手上;另外便是内务府选拔,完全屏弃了外朝官员,而是从国子监监生、吏员中选拔,这相当于另起一灶,日后可慢慢渗漏进外朝,依在下之见,这才是皇上的最终目的吧…”严嵩侃侃而谈道。
听闻此话,王守仁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惟中有此醒觉,老夫没看错人。”
“王公缪赞了。”
王守仁上下打量了一番严嵩,长叹一声道:“惟中,你知道进京后,老夫为何要疏远你么?”
“严某不知,还请王公解惑。”严嵩苦笑一声道。
“因为老夫不确定,惟中,你将自己的内心隐藏的太深,又聪明绝顶,让人忠奸难辨,将来可能成为治世之能臣,也可能成为乱国之奸佞。”王守仁缓缓说道。
“王公,您这可真是冤枉严某了,严某自从入仕以来,又何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严嵩为自己辩解道。
“十年前,老夫与你相交,是因为老夫觉着你是一个纯粹的人,现在再说你纯粹,估计惟中你自己都不信了吧?”
一番话说的严嵩是哑口无言,严嵩苦笑一声道:“王公所言不差,韶光易逝,严某也已经生了白发,实在不想再如此浪费生命了。”
“急不得、急不得,想建功立业可不是一夕可成。”
“多谢王公教诲,严某铭记在心。”
人总会变得,随着年龄的增长,每个人的选择也会不同,对此王守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点到为止。
毕竟也是朋友一场,王守仁也不想严嵩未来真的成为人人喊打的奸臣。
王守仁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惟中,那件事,老夫答应了。”
“真的么?”严嵩大喜过望道。
严嵩的独子今年刚满十岁,非常聪慧,但苦于没有名师教导,再加上自己的妻子对他的溺爱,年纪轻轻已经有了纨绔子弟的模样。
所以严嵩才求到了王守仁这里,之前王守仁一直心有顾忌,所以也未答应。
王守仁点了点头道:“老夫也看过庆儿的文章,确实是个好苗子,你家也只有这么一根独苗,内务府忙起来,估计你就更没时间顾忌家中了,既然是老夫推荐你去的内务府,解决你的后顾之忧也是应尽之义。”
“无论如何,王公的大恩大德,严某没齿难忘。”严嵩大礼参拜道……
很快王守仁要收严世蕃为徒的消息便传进了宫里,朱载圫听闻后,满脸的不可置信。
万万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走到了一起,一个圣人,一个大奸臣,这对师徒未来会迸发出什么样的火花?朱载圫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
凝秀见朱载圫笑的狰狞,不禁担心的问道:“皇上,您怎么了?”
朱载圫回过神来,连忙摆了摆手道:“朕没事。”
然后看着凝秀谨言慎行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疼。
朱载圫握住凝秀的手说道:“你马上就要生产了,不要想太多,你姑母的事不会牵扯到你的,你就放心吧。”
“臣妾多谢皇上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