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唐丢失河西诸州已有四十多载,此次能否一举收复失地,就看世子率领的这支征西军大展雄风了。”
李愬当仁不让地冲着长安方向抱拳拱手说道:
“愬定当不敢天子圣意隆恩,唯有效仿当年的冠军候,扫尽各方蛮夷,尽显我大唐天威!”
一番嘘寒问暖后,裴度将郭钊请进了中军大帐。
“兰州目前是什么情况?”
裴度没有与郭钊多作客套,直奔主题,眼神凝重地问道:“以大将军的观察,我大唐此番胜算有多大?”
郭钊眼中闪过一抹忧容,据实答道:“经过十余天的明察暗访多方打听,某以为吐蕃人之所以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尽失河西诸州,并非回鹘大军有多勇猛凶悍,而是吐蕃人在西域被我伯父郭郡王带领的武威军打得元气大伤。”
“郭郡王不愧是我大唐铁血郡王!”
李愬右手握拳在左掌重重一击,很是提气地大声赞道:“郭郡王能把西域吐蕃大军打得丢盔弃甲,实乃为朝廷立下不世奇功!”
裴度显然考虑得更多,正色问道:“眼下郭郡王统率的武威军是何动向?”
“据从西边来的大食商队传出的消息,郭郡王目前正在全力收复安西四镇,安抚民心,肃清残敌。”
郭钊苦笑着答道:“多方情报显示,武威军似乎并无出兵河西的意图。只是前出一步占据了沙州,没有继续挥师向东。”
裴度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说道:“如此说来,吐蕃人现在是腹背受敌。难怪这么多天过去,驻扎在鄯城吐蕃大军迟迟没有动静。”
“裴大人,李将军,某观回鹘人似乎并无长期经略河西的打算。”
郭钊说出心中最大的不安,叹声说道:“河西之战,河西义军因为没有统一指挥,曾一度失控对河西诸州的吐蕃平民和商人展开了血腥屠杀。导致诸州人心惶惶。”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吐蕃蛮子都该杀!”
李愬很是不以为然地咧嘴笑道:“河西子民受吐蕃人残暴荼毒数十载,现在终于有机会向欺压他们的吐蕃人报仇,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要是某家在,也定会举刀杀个痛快。”
“回鹘的统军大帅难道没有加以制止?”裴度皱眉凝目问道。
郭钊脸色凝重地摇头答道:“不但没有,而且似乎在有意纵容。某以为,此乃药罗葛·保义故意施为的一桩毒计!”
裴度点头说道:“回鹘人此举,显然是想挑起我大唐和吐蕃之间的世代血仇。
自赤德松赞执掌吐蕃大权以来,这些年吐蕃和我大唐双方都在努力修复几度断裂的姻亲关系。
一旦河西惨案传到逻些,那些不满赤德松赞的吐蕃氏族定然会联合上书,要求赤德松赞向我大唐开战。
河西之战明明是回鹘人主动挑起的,这口锅却让我大唐来背,药罗葛·保义此人真不当人子!”
很明显,眼下的河西诸州,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