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今后面对的可能是饥饿和略卖为奴,但终究是活了下来。
岁繁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脸上的伤口在鲜血和脏污的混合下,已经发了炎。
这样的伤口,她身上还有不少,可却来不及去管。
这一日,少将军带着他最后的亲卫这和战马再次出城。
他们又一次冲散了敌人的阵型,将自己的悍勇表现的淋漓尽致。
但也仅此而已了,在他们再次回城时,少将军瞧着那只剩下不到二十匹的战马,果断下达命令:“杀马!”
这不成建制的队伍,再不能发起一次有力的冲锋,如今唯一能做的杀掉他们,既节省草料也能让兵卒们见见荤腥。
侍卫长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执行了命令。
待战马在嘶鸣中结束性命,所有人心中都沉甸甸的。
这一次,他们能剩下的只有死守了。
除非被攻破,城门再不会开了。
岁繁这一日分到了不小的一块肉,她又自顾自的乐呵了起来。
那日听过她和少将军地狱笑话的人都死了,能理解她的也只剩下少将军一个人了。
少将军也咬了一口马肉,淡淡道:“再晚些杀,你又能再多吃些。”
岁繁笑了:“明儿的太阳说不定都看不到,咱说那些干啥?”
“一定能。”少将军瞧着阴沉沉的天色,开口:“我们得让那些离开的人彻底安全。”
“少将军仁义。”岁繁用筷子戳起马肉,对着少将军示意了一下。
那密道的功能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少将军将这密道让给了老弱妇孺,如何能不让兵卒效死呢?
岁繁理解了吴起为士兵吮脓时士兵母亲为何哭泣了,这样一个有人格魅力的人,很难让人抛弃他而独活。
少将军淡淡的笑了:“离开这,少将军就不是少将军了。”
他很少笑,此刻这模样当真有两分属于青年人的傲气和意气风发。
多好看的人啊,就被那不做人的朝廷给害了。
岁繁大口啃了一口马肉,嘟嘟囔囔道:“该死的朝廷!”
听着她的咒骂,少将军不发一言。
他也觉得朝廷该死,只淡淡道:“他们不一直都这样吗?”
岁繁突然想起上辈子和她算是有几分交情的人,摇头道:“才不是。”
“我在话本子里,”她顿了顿,强调道:“真是话本子里看到的啊。”
“有那么一个朝廷,上下皆尚武,连百姓都彪悍的很,听说有蛮子来犯就敢提刀就上。”
“那本子上还说什么有王爷亲自出征,犁庭扫穴灭了蛮子的老窝呢。”岁繁嘟嘟囔囔说着这些,却没见到身边人都骤然变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