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瞟了眼白光,一脸不在意,继续道:“我这人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白光是你们苗疆的人,怎么罚他我没有兴趣,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安心的条件目前来看都不算过分,苗疆人以为她是个讲道理的,渐渐放松下来,安心却是明白这苗疆没有什么她看得上的东西,要说对于梁国有实在用处的那就只有一处,“其他的嘛,我对你们苗疆不熟,只听过澜沧山晶矿,这处就当你们苗疆给我梁国赔罪了如何?”
澜沧山晶矿是苗疆的金母鸡,铂光长老早就明白梁国不会放过此处,他回道:“澜沧山地处我苗疆境内,怎么能划出去给你梁国?这澜沧山已经开采多年,已所剩不多,不如我们将接下来二十年的产量都交于你梁国,如何?”
安心一听就知道这个铂光打得什么算盘,回道:“可以啊,不过得交于我们梁国自己人开采,族长在这时候还想着有所保留恐怕不理智啊,毕竟我梁国直接拿下你们苗疆不在话下,届时,想在苗疆做什么不行呢?”
安心这话直接把铂光所有的话给堵回去,他们确实没有跟梁国谈条件的底气,梁军早已在沙江对岸虎视眈眈,比起钱财的损失,破国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铂光长老满腹怨恨望向瑶光一眼,随即应承下来,安心也没有再得寸进尺,当即表示:“相关文书我梁国不日就送上,澜沧山江的交接事宜同时进行,族长想做什么可要抓紧咯。”
她的若有所指让铂光脸上更黑了,安心当做没看见,继续道:“既然事情已经谈妥,那就对瑶光行刑吧,我还没见过这样的责罚,倒是想开开眼。”
安心趁热打铁,而苗疆亦是怒气不小,瑶光随即便被押到专门的刑房。
向下挖空的土坑里面,几条两条花色斑斑的大蛇正依偎着冬眠,苗疆人在土坑周边挖了几个火坑,烧着的火渐渐让土坑的温度上升,苗疆人便用木棍敲打那两条蛇,将两条蛇打醒也激怒了它们。
蛇信子一吐一吐着,看着极为渗人,两条蛇许久未曾进食,早已饥肠辘辘,苗疆人这时将阿瑶丢入土坑中,苗疆人自是不怕蛇,她开始还稍稍反抗一下,可她中了安心的毒针,没有多少力气,不过一会就被那两条蛇咬伤。
然而两条蛇自是吞不下她,蛇毒慢慢起效,两条蛇在她身子周边不停吐着蛇信子却不知该如何进食,这时苗疆人又往里面倒了一种奇特的虫子,密密麻麻的黑虫子直奔阿瑶身子而去,不一会就将她啃咬得满身血迹,她痛苦的哀嚎声响彻刑房。
瑶光已经面目全非,却一直未死,最后,苗疆人又往土坑里放了几只饿极了的猎狗和一窝老鼠,瑶光的身躯活活被这些动物分食干净。
安心将这恶心的刑罚从头看到尾,一旁的罗白林都恶心得想吐了,她却面不改色,直到瑶光成了一具森森白骨后,她才收回眼神。
苗疆事毕,她并没有直接离开苗疆,而是吩咐在此停留一晚,她也并未留在苗寨,而是独自回到了瑶光的那处竹屋。
她回到竹屋时已经天黑,再次走进当初宫锐住的那间屋子,这便是当初她与宫锐第一次睡在一块的地方,屋内的布置变化不大,若是宫锐在场,他一定会笑话她当初的孟浪,他也一定会压住她在这床上重温一遍,可现在,他恐怕再也看不到了。
安心躺在床上,她感到周身是那么的寒冷,她身边那温热的身躯再也不会拥抱她,她盯着竹屋无助地流着泪,她以前觉得她豁达,她觉得她一身本事,她觉得她自己很了不起,可现在,她好脆弱,她只会哭,她怎么做才能救回他?
泪水慢慢浸湿枕头,直到哭累了,她才渐渐睡去。
次日破晓,安心在竹屋坚硬的木床上醒来,今天腊月初七,是她生辰。
十九岁的生辰没有长寿面,没有新衣,只有头疼,她起身后简单收拾了自己,便朝那摸山壁红日去。
连日的阴冷总算变了天,天边蓝白交加,隐约透出霞光,预示今日将会阳光明媚。
安心喃喃道:“好在还有一个好天气不是吗?”
她扫去心里的阴郁,为了看那日出,安心运功跳跃,不过一会儿,她就到了当初与宫锐看日出的地方。
那圈红日光芒万丈,将蔚蓝的天空照出一片橙光,那光越来越大,落在安心的面容上,将她的肤色照成暖色,她一瞬不瞬的望着那红日,冒出山头,透出云层,随着光芒越来越盛,她身上开始染上淡淡的暖意。
“心心,生辰吉乐。”她对自己说道。
随之又开始落泪,冬日的暖阳敌不过冷风,风打在她脸上的泪上,将泪水吹散在面颊上,她擦掉泪,安慰自己道:“不能哭,这样脸上会皲裂会变丑的。”
她胡乱地擦干净那眼泪,又觉得这日出不好看了,她转身往山洞里走去,洞中没有变化,她驾轻就熟,半个时辰就来到了当初那寒潭,这潭水依旧寒意刺骨,潭水中的还有几株冰泉草,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当初的懵懂害怕,现在只剩伤感,她绕过寒潭走一圈,又在当初给宫锐解毒的地方坐了会儿,原来只有一人的故地重游只剩难过。
安心收起杂乱的心,深深一叹气,便起身出了这山洞。
她跳上竹筏,再看了眼这竹屋,眼里重拾信心,她一定要想法办法让宫锐醒来,她一定要带他再来这儿看一次。
罗白林瞅着这苗疆处处不习惯,正在白河边上无所事事地瞎逛,便看见安心一个人划着竹筏回来了,他赶忙迎上去。
“小姑奶奶,你去哪儿了?你还会划这玩意啊?”
安心只是冲他点点头,没有搭他的话,接着问道:“文书签好了吗?”
“签了,我们的人正朝澜沧山去交接。”罗白林回道。
“那我们就回去吧。”
他们这次回梁国带上了苗疆的两个长老,安心不仅要让这他们为宫锐中的毒想办法,还要为长公主和梁帝身上的相生蛊想办法,二人的蛊毒已经多年,深入骨血,与宫锐身上的蛊毒同样棘手。
安心瞟了着苗寨一眼,这地方总弄出这些奇怪的东西,若是治不好,或许可以毁了。
她身上隐隐浮出的杀意让罗白林瞬间跳开,恐惧地望向她,安心敛下眸子,暂时算了吧,她的杀戮已经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