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释的简单明了,宇文衡却没这么乐观。
“两虎相争,必有一胜。胜者若是尚不知,我们又该怎么办?”
“他若胜了,就离死期不远了。”星河冷着脸回道。
宇文衡恍然大悟两党相争,一死一伤,正是君王统揽大权的好时机。
帝王之心,是见不得臣子一家独大的。
陆太后既然用尚不知来与明王夺权,必然会对他有所防范。他若在与明王的斗争中胜了,第一个要他命的便是当前最大的“靠山”。
如此一想,他不经拱手作礼,“作司深谋远略,朕服了!”
星河欠了欠身,回礼道:“不敢当。其实,尚不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的新政若是推行于一朝初建,必能保国家百年昌盛。将来嘉儿若是能一统天下,论才学选官用官,打破当今士族门阀的格局,倒是可以用上他这些新政之策。”
听到她如此一说,宇文衡忽觉心绪大乱。
她竟在为太子的将来考虑,即便自己对杨玄风下了蛊,或许将会要了他的命。
“陛下不必太感动,我所思所想可都不是为了你。我父亲心怀天下社稷,总想着辅佐君王成帝王业,我们继承他的遗志,也算是尽孝了。”星河刻意疏离地说道。
宇文衡并不在意她的态度,只在乎自己听到的言下之意她要留下,辅佐君王。
“你想明白了?!”他有些激动。
星河凝起一丝苦笑,“我是个执拗的人,什么事情若是一开始想不明白,今后大概都不会想明白了。这次你若是死了,宋氏便会尽心辅佐新君若是你逃过此劫……用尽一切办法,我也会让你后悔自己所做过的一切。”
从前他们亲如手足,是彼此最惦念的人,怎么就一步步走到了今日?
一切源于执念,或许也会终于执念。
宇文衡无声地叹息,“朕……已经有些后悔了。”
并不想听他忏悔,星河目光一转道:“我看宇文烈的大罪中,也没什么搜刮民脂民膏、大肆敛财之类的罪名,抄没家产应是不必了。我所掌握的几处大府库,已经打算自行处理了。”
宇文衡啧了一声,略带不满地说:“那都是的大周的民脂民膏,你要拿去东齐炒地?”
星河眉梢一挑,“陛下误会了。这些钱财本就是我宫家的,如今只是以另一种面貌取回而已。”
“宫家的?”
宇文衡怔住了,难怪亲政如此顺利,原来星河已经替他“买”下了整座朝堂!
曾经真金白银从宇文烈手里买了官位,如今轻而易举便将钱财拿了回去。
真是一笔好买卖妙手空空,却掌控了大周朝局。
星河当真是变了,再不是当年央着他和独孤莫云帮忙看账本的小女孩。
她心思缜密,又有耐心和魄力,是真正的王佐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