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萎靡的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右胳膊上挂着水,她妈妈柳梦奕坐在床边上的椅子上,正默默流着眼泪。
她身上还穿着未来得及换下的颁奖礼服。
显然,她是接到消息后仓促过来的。
“湘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柳梦奕见云湘睁开了眼,忙地过来握住了她冷冰冰的指尖,温柔地问询着。
柳梦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接到大女儿薛梨的电话她就急匆匆的赶来医院,见到的是昏迷在床的小女儿。
对于云湘,柳梦奕自己也觉得愧疚。
但她一点也不知道记事本的事情。
“妈,我想问你个事...”云湘睁眼看着一脸担忧望着自己的妈妈,她小心翼翼地打着腹稿,想怎么委婉地问询记事本上提到的那件事。
那件隐秘而荒唐的前尘往事。
骇人听闻又恶心至极的往事。
关于那男人的爸爸跟她自己的妈妈的事...
女孩儿往昔白瓷般水润的皮肤此刻变得有点死灰,神采奕奕的眼眸也沉寂了下去,她看着守在身边的柳梦奕,启着干裂的唇瓣哆嗦了几下又咽了回去。
“什么事啊囡囡?”柳梦奕温柔地抚着云湘的手指,无限慈爱,“不管你想问什么,只要妈妈知道的我一定如实告诉你,到底什么事啊宝贝。”
云湘闭了闭眼,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在柳梦奕关切的眼神中她最后只摇了摇头,拉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不行。
她不能再次伤害她的妈妈。
如果,如果那个记事本上说的是真的,那自己的妈妈也是个受害者。
如果把那件极其恶心又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情告诉了她,她一定不能接受的。
没准会害死她。
还有就是一想到自己跟那个男人再也没了可能,她整颗心都揪着疼,心口好似被一块巨石压着,云湘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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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湘在医院住了几天,出院那天薛梨来了。
云湘没有跟她说话,薛梨倒也不恼,贵重的鳄鱼皮包包被她随手放在地上,她细心地为云湘收拾衣服,接着从包包里掏出一张机票递过去,一派温和地笑,“你跟他没什么可能,为了妈也为了你自己,做姐姐的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云湘低头看过去,机票下压着一张巴黎舞蹈学校的入学函。
她微微愣怔地定在原地。
“你不是喜欢跳舞吗,这学校于你来说确实不错。”薛梨拉着云湘的手坐在床沿,抬手替她整理鬓边送乱的头发,长姐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我也是费了好些劲找人打通了路子,不然要进这个学校还要等上些时日,你专业水平没得说,但这学校不是专业过硬就能进的,你要好好把握机会。”
薛梨本就长的极美,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温柔如水,那乌黑的眼眸望着人时,真诚的让人发懵,“我知道你喜欢他,爱他,可是那记事本上记载的明明白白,你跟他...是不可能了,我也替你感到难过,但现在有什么办法呢,你们那样子的关系,是不可能走得下去的云湘。”
云湘木木地听着,精致白皙的小脸泪水盈盈。
一双眼睛红的跟小兔子一般。
拧在手里的机票跟入学函都皱成一团。
她像是被人猛地打了一拳,全身的骨头血肉都疼了起来。
丝丝抽抽的,浑身的经脉都似要被折断了。
真的不可能了吗?
“你不要再想了,就听姐姐的好不好,我也是为了你好。”
薛梨轻轻掰开云湘的手,从她掌心把捏的皱皱巴巴的机票跟入学函拿了出来放在床上,“下周五上午的机票,那天我正好休息,我开车送你去机场。这边的话你可以提交休学申请,这些都不用你操心,我会请人帮你办妥,蒽?”
云湘一言不发地搅着手指头。
心里已是痛的发麻。
以至于薛梨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