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后尘埃稀松，从中爬出了几个灰头土脸的身影，正是前一刻风光无限的侏儒小老头们。此时他们全身上下裹满灰尘、碎石和树叶，要不是还能一边咳嗽一边骂娘，伊桑几乎要询问这是哪位艺术家的作品，雕的真难看

“真是不好意思，没发现各位大驾。”阿尔弗雷德拖着嗓子，傲慢挺立在侏儒们面前，三个头的身高差让后者显得格外滑稽，活像被敲了一闷棍的土拨鼠

“你你你，怎、怎么搞的？没、没事砍树干什么？”

“刚才这里传出了嗄嗄的嘶鸣声，我还以为有乌鸦呢，吵的不高兴，就砍了，有什么问题吗？”

周启漫不经心随口答应，侏儒们毫不费力就从他眼里看出了嘲讽，而这点侧目也只是一扫而过。他转身便微笑着放下了奇怪绳带上的所有孩童

“你、你是故意的！”

“证据呢？”

这回轮到小老头们脸红脖子粗了，怒目圆睁想找对方的不是，结果一看周启一脸不以为然，显然根本不在乎。霉头触不得，只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灰溜溜回家洗漱去了

“给大爷们记住了，这事儿没完，外邦佬。”

看得出来，他们已经尽力在让自己看起来更危险了，可个人的“海拔”问题实在难以忽视，只能惹得周启一行人捂嘴偷笑

归根结底，老流氓也是流氓，对付流氓没多少难度，不过为了不脏手，还是尽量不和他们打交道

啪啪两掌，诺威尔便领着手下赶到，无视侏儒们的抗议，架起胳膊倒吊在树枝上，连带着倒地的枫树一并押出场外

小老头“奸细”、“蛮人”的叫骂声渐行渐远，伊桑谢绝伊迪斯的指证，悻悻挪到周启面前，侏儒固然挑衅在先，但勇士的剑锋无论如何也不该指向百姓

打也好，骂也罢，我闯下的麻烦，不该请别人开脱

“队长，我……”

“干得漂亮！”

“嗯…嗯？”

少年缓缓仰起头，脸上挂满反应不过来的呆滞，可队长鼓励的微笑确实是真的，还有阿尔弗雷德老师，他好像…很自豪？

“保护平民，不等于无底线的容忍，守护自己和亲友的尊严是所有人应有的权力。勇士要是连这项权力都没有，还有谁愿意担这差事呢？怕是不等外敌来犯，我们已经被自己人拖垮了。”

周启捡起伊桑的长枪，顿感虎口一振，心底有了八九成把握，擦干灰尘，顿时喜形于色

“哦嚯，聪明又理性”他摩挲着锋口一层淡金色的薄膜，满意地搂过伊桑“事先用波纹给长枪加了层防护罩，这柄长枪就和棍子没差，看着唬人，最多让那颗烂土豆迷瞪一会儿。激怒状态下还能考虑到这点，伊桑，你比我见过大多数人冷静多了。”

“咔咔咔！也不看是谁学生，伊桑这孩子，已经是值得托付安危的勇士了！”阿尔弗雷德一把抢过伊桑，大笑着重重拍了他几下肩膀——

“老师，我有点不舒服…”

“累了吗？也对，碰见人渣挺掉san值的。”

“不是，我好像脱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