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返回盈雷笔中,杨真已经起身,看着司马玄星,笑道。
“来了。”司马玄星点点头,“说起来,我刚才来的时候,我身后有跟着个小女孩吗?”
“有啊。”杨真点了点头,“我寻思你带来的,就没多问。”
“啊……”司马玄星按了按太阳穴,“不说这个了,你喊我来,有啥事吗?”
“往后退一点。”杨真笑道,“阁下那离我有点近了。”
“啊?行吧。”司马玄星依言,后退数步,“然后呢?”
就在司马玄星刚刚站定时,杨真周围的空间却骤然亮了起来,无数道仙力纹路蜿蜒而出,汹然铺开,迅速结成一个大阵。
“阁下的兵器已经损坏。”杨真声音渺远,似是不属于他,“威力也大大不如从前,对吧?”
“这……”司马玄星头皮一麻,“你要做什么?”
“阁下的枪非同寻常,这点阁下应该知晓。”杨真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而同时,他的身前出现了数百张白纸,每一张都散发着不菲的威力。
“你这……”
“枪身由云陨沉钢所铸,外覆灵炎银铁,上铭古‘雷’字,枪刃由锻木金与蕴香战铁熔锻而成,外覆凡间玄铁。”杨真言语中带着无尽的推崇与感慨,“如此神兵,其名震雷。”
“不过,很可惜,也许是冥禁帝冕下没能来得及,也许是冥禁帝冕下不愿堵死这一可能性,这震雷枪还有那一点的不完美。”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只是个枪胚。”
“你到底想做什么?”司马玄星大喊。
“阁下的枪,可否借我一观?”杨真问道。
“你先说你要做什么,我才……”司马玄星还没说完,周围纸张便贴了上来,一晃神之下,震雷枪便已经出现在司马玄星身前了。
“你……”司马玄星还没说什么,震雷枪便悠悠飘走,伫在杨真身前。
“恕我冒犯了。”杨真叹了口气,“但是,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启。”
杨真一声令下,周围无数纸张迅速聚拢而来,将杨真与震雷枪一同包裹在其中。纸张汇聚成了一个炉鼎的形状,周围无数雷之仙力所凝的雷笔在一旁勾勒着玄妙的符号,看着就像是在炼制这炉鼎一般。
“杨真……”
两个时辰后,炉鼎周围的雷笔缓缓停下了动作,而与此同时,纸张所凝的炉鼎也缓缓打开,杨真提着震雷枪,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你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看着身形虚幻,却仍在不断往手中震雷枪注入能量的杨真,司马玄星痛心道。
“不,有,有必要。”杨真笑意盈盈,“主上所令,预言所述,一切都应验了。”
“动荡之笔,天命之人,无灵之刃,上古魔神,一切都契合,一切都和预言对上了。”
“而我,作为磨刀之石,自然也该做到我该做的事情。”
“以无灵之刃,饮灵祭之血。”
“为什么?只是因为那个荒谬的预言吗?”司马玄星不忍。
“盈雷笔,本是没有器灵的一件法宝,而我,本就是祭刃石之灵。”杨真没有回答司马玄星,而是自顾自地说着,“被主上安排到此,一是因我能够掌控雷霆,对这盈雷笔可以有所压制,也有所相符,二是,预言所指。”
“动荡之笔,天命之人,无灵之刃,上古魔神,一切都对得上。”杨真将震雷枪立在身前,“而我要做的,就是依主上之令,在恰当之时,锐无灵之刃,正神位,而寂神影。”
“我才不信那些。”司马玄星咬牙,“你莫名其妙的,为什么为我而死?我不高兴!”
“这是我的选择。”杨真微笑,“与你无关,你不必为此在意。”
“……”司马玄星沉默。
“最后的时刻,和我聊点什么吧。”杨真摇摇头,浴于雷芒之中,身形逐渐暗淡,却仿佛正在献祭的不是自己一般,微笑道,“比如,你今后的去向?”
“今后的去向……”司马玄星闭眼,“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你也会知道。”杨真并没有如司马玄星预想中那般失望或是不耐烦,而是仿佛早有预料一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些什么吗?”司马玄星问道。
“不巧,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杨真失笑,“不说这个了。磨刀后,你的枪会对这盈雷笔有绝对的震慑,你打算怎么处置这盈雷笔?”
“我想把盈雷笔留在这里。”司马玄星想了想。
“哦?为什么?”见司马玄星如此回复,杨真倒有些惊讶,“盈雷笔的设立是为了那诡异阵法,如今阵法已经消除,没了盈雷笔,这片区域可以再度成为祥和之地,你为什么又要选择将盈雷笔留在这里呢?”
“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司马玄星想了想,“盈雷笔固然让鸣雷谷变得寸步难行,可是鸣雷谷偏外侧却并没有太大影响。”
“阁下所说的私心是?”
“有些老人在这里生活不易,他们祖祖辈辈都靠着贩卖……是叫青雷果吧,就是这类依靠雷能的农作物。”司马玄星回想起郑爷爷的身影,“我不想让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失去生活来源。”
“我会控制着盈雷笔,让它能够将力量均匀而合理地分散到鸣雷谷的每一个角落,让人们既能够依靠它生活,又不会受到它的侵害。”
“不错,不错,阁下所想,反倒比我要多。”杨真笑道,“那么,若是有人蓄意谋图呢?”
“你是说……?”
“或者说,阁下不取这盈雷笔,那他日,有他人来取呢?”
“我会设下阵法,如那灵焚之魂一般,护佑盈雷笔,保证他……”
“那要是整个阵法为人所控,盈雷笔的能量为外界变相吸收、为他人所用,阁下不也是白费功夫?”
“这……”司马玄星一时无话可说。
“我听她们俩说,外面那个雷曦王朝,应该是对阁下很看重的。”杨真道,“阁下不会想着,请他们替阁下来看着这盈雷笔吧?”
“……”司马玄星沉默了一下,“雷宇鹏应该不会……”
“阁下的意思是,希望一条狗能够看住一块嫩得流油的肥肉?”杨真乐道,“还是说,希望猫儿能够守住渔人篓中的肥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