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珍惜小安怎么会离开,要是想要为什么一直留庄羽霏在原地,他太容易得到别人的爱了,就像张嘴等着人喂饭给他吃长不大的孩子。
但他做错了吗,错的不是太容易给予他爱的庄羽霏吗,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他不会珍惜。
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挽回失去的东西。
小安如此,庄羽霏也如此。
事到如今,依然如幼童一样在等庄羽霏主动开口谈分开。
等事业爱情家庭,逐一失去后,他就可以像走流程一样伤心欲绝过后,消沉一段时间再重启生活。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一切来得都太容易了。
指定他继承的家业,为他亲自洗衣做饭的母亲,还有时时说爱把心奉给他的庄羽霏。
一切来得都是那么简单。
他迟迟说不出话,就像当初她问他,他爱不爱自己,他说不出话时一样。
庄羽霏觉得可笑,可笑至极。
不过可笑的何止一个人。
“胡安珩。”
胡安珩应声抬起头,看向庄羽霏。
庄羽霏靠在洁白的枕头上,对胡安珩露出了一个冷淡的笑容:“我们分开吧。”
胡安珩凑上来:“羽霏!”
庄羽霏直接赶客了:“离婚协议我会让庄研霏找人送到你手里,希望你早点签字。”
胡安珩要伸手:“羽霏……”
庄羽霏却别过了眼,不再说话。
她真的不愿意和自己说话,也不愿意再看自己一眼。
胡安珩伸出去的手久久收不回来。
到最后也只能垂在身侧,缓步转身离去。
他走到病房门口,抓住门把手想要回头再看一眼,庄羽霏却突然说话了。
“我不爱你了胡安珩。”
她说:“我不会再爱你了。”
胡安珩脑海里什么东西崩断了,他瞪大眼,浑身颤抖起来,手几次从门把手上滑下来,心脏像炸开了一个大洞,炸得全身血液逆流,只有寒意源源不断地漫至全身。
“还有,”
她看向他僵硬的背影:“是我甩的你。”
病房门到最后,都忘了关上。
路郐看一眼跌跌撞撞离去的人,就进了病房,关紧了房门。
一进门,看到病床上的人,他短暂的忘记了呼吸。
庄羽霏疑惑地歪了歪头。
她一歪头,路郐看起来更不会动了。
“所以?”她说。
路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疲惫,像熬了整整一个大夜又跑了一顿,汗湿的头发贴在额间看起来很杂乱。
但他整个人神采奕奕的,特别是庄羽霏说话以后。
他拿着手上的东西凑到庄羽霏床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一遍人,才语无伦次地说:“许冗说,说你昨晚不见了,我就来找你,找了,找了很久,没事你没事就好。”
庄羽霏抱着胳膊,看着他没说话。
眼看庄羽霏一直盯着自己看,路郐嘴都不顺溜了:“羽……霏、羽霏,好点了吗?那个什么,你的画稿忘在我车上了,我那个、咳还给你……”
庄羽霏看着他还是没说话。
路郐坚持要把画稿放在她手里:“你会需要的。”
庄羽霏没有接,也没有拿开,而是眼神继续看他:“我要睡觉了。”
路郐一看赶紧扶着她躺下来,被子里里外外的给她掖好,又安静地坐在床边等。
庄羽霏不再说话,真的躺下来睡觉了,她闭上眼躺在被窝里闷声说:“我很疼。”
路郐立马要站起来给她检查身体,却听见她闷在被子里说了一句话:“所以不许走。”
“直到我睡醒之前,你都不准离开。”
路郐默默坐回去了,悄声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