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京城,一处偏僻的小院里,几人坐在院中饮茶。
“白长州,关北州,漳安州…都出发了吧,整个北道都忙起来咯。”一个模样英俊非凡的青年男子轻声道,说着便端起茶杯轻嗅两下,随即品茗一口,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双眼紧闭,似乎是盲人。
“宗人府这下可轻松了。”旁边的人接了句,这人约莫三十岁,赤着的上半身肌肉盘虬好似活龙,大量黑红色的尖锐纹路充斥着全身,甚至蔓延到了脖颈处,看起来格外狰狞。
“轻松什么,你不是还在这吗?”旁边一位衣着雍容华贵的女子笑道。
“你什么意思?”赤身男子顿时不爽道。
“诶,你先别急。”闭目男子抬起双手压了压,随后开口道:“你们说,父皇这次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虽然是在私下,但如此妄议国政,妄议圣上,还是有些不妥吧。
沉默了一会后,在场的最后一人开口了,此人年纪最幼,是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女,她满脸都是无所谓的神色,手里握着一个玉瓶在晃荡,细听之下其中似有流水之音。
“白长州练兵自四年前开始,直到上月以啸月军为首的部队总算是开离,代价是白长州内再无一支可成气候的妖鬼组织,其余几州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听说那个叫什么无蚕的大毒瘤都被逼到南方去了。”
“自三年前始,北道边军玄武军将领接连返京述职,统军王河山被调换,听说是升任礼部,细不必说,明升暗降罢了,父皇大抵是要处理他,换上的辛天纵,此人我略有耳闻,乃是武举状元,在玄武军中颇有威望,曾大破苍梧边城,生擒守城大将,而且此人,出身寒微,京城里的大户都看不上他,想坐稳,唯一的依仗便是父皇。”
“京城朝廷之上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这段时间午门的狗头侧都损了四尊,那些世家大族每天烧香拜佛就指望着明日开门看见的不是皇城令……”
“好了小妹,别说了。”闭目青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扯出一个笑容摆了摆手道,其余两人更是举头望日好像什么都没听见,这太阳可太太阳了,诶,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抱歉走神了什么都没听清。
“明明是你问的,我还没说完呢。”女孩露出颇为无趣的神色,摇晃着手里的玉瓶。
“堂堂二品妖皇,居然落得这个下场。”赤身男人瞥了眼女孩手中的玉瓶,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大哥此次一起被调去,连同大量宗室长辈甚至子弟,你要说是去踏青,估计茶楼说书的江湖骗子都说不出口。”闭目青年说道。
“那你怎么还在这里?”女孩疑惑道。
“咳咳!我这不是眼疾未愈嘛?而且现在轻松罢了,指不定一会宗人府就来赶我走了呢?”闭目青年被呛得连连咳嗽道,一副要病死的模样。
“你最好是有眼疾。”女孩嗤笑道。
“不和你说。那么两位,今日之事便就此,若有事明日再议吧。”闭目青年转头对着其余两人道。
“是,如此,我们两便先走一步,不扰了您的雅兴了。”华贵女人起身行礼道,随后拉扯着还没回过神的赤身男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