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乌巡视领地归来,叼回一条小蛇。有一回吓到陆糸,小蛇被哇哇大叫彻底疯狂的人类抢走后,森乌就学会了把陆余叫到菜园躲起来吃。
发癫的两脚兽不好对付,白费花那时间,让小狸花吃饱才是正事。
陆糸把桌子敲得梆梆响:嗷?你管那叫小蛇?三根手指粗叫小蛇?!!
“山神祭?”
听完小狸花的描述,森乌舔舔嘴巴:“有,那段时间吵闹得很,人类往山里丢食物,大家捡来吃掉了。”
它不吃,它吃那些来捡东西的动物。
噗!也行,也算“山神”变相接受人类的贡品了。陆余咔咔大笑,啊呜吃掉一块撕下来的肉。
“那你们真的会庇佑人类吗?”陆余又抛出一个问题。
森乌舔舐陆余的嘴巴,帮它清理食物渣渣:“什么是庇佑?人类对山林好,不过分索取,山林自然会滋养人类。”
“不过当人类过分捕猎,猫和领主们会封山,让山林休养生息。”陆余接过递来的肉嚼嚼嚼,它对这个有印象,森乌说过大山会响应领主们的意识。
大自然的食物链唇亡齿寒,封山何尝不是反向庇佑呢。
“喵,好想看看当年的山神祭呀。”陆余睨专心喂食的大黑猫一眼。
森乌压力山大,它不觉得吵吵闹闹的山神祭哪里有趣,但陆余眼巴巴看着,只好用朴实无华的语言老实描述:
“人都聚集起来了,有两脚兽在高高的台子跳来跳去,可能是身上痒痒,人类很高兴,脸上都是笑容。”
“从早吵到晚,连续好几天往山里一箩筐一箩筐送食物,送食物的人嘴里念念叨叨,眼神很严肃。”
“他们很奇怪,一边送给山里食物,一边打一只大的猎物回去。”
陆余听得入迷,眼神既兴奋又崇拜,招来森乌一个喜欢的亲亲:“对不起乖崽,猫没有太靠近,就远远地看了几次。”
如果知道在遥远的今天,有一只小狸花想听故事,它一定会凑近了仔细听,认真记住每一个细节。
瞧你,说这话。这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也足够绚丽多彩。
陆余丢下肉扑到大黑猫身上用力蹭蹭。
呼噜噜,你说的猫很爱听。
森乌感到很甜蜜,拥紧温柔的伴侣,不断地蹭对方脖子。
下午茶结束,大黑猫尾巴一扫,把小蛇剩下的尸骸扫到菜地里。
两只猫咪互相清理干净皮毛,高高兴兴出发去早和之家。
稍晚一些,方闻来摘菜,意外发现猫咪们吃剩的小蛇,陆糸的声音追过来:“方闻,小江的电话……”
话没说完,他被方闻握住肩膀转身,推着往回走,陆糸顿时满头问号:“干嘛?菜呢?”
两手空空的方闻挡住他的视线:“啊!我突然肚子痛,想上厕所,你去招待顾客,我接完电话就来摘。”
哈?一边上厕所一边接电话?你好忙哦。陆糸傻呆呆想道。
去早和之家之前,陆余特意跑到广场晃了一圈,要是宛柏出了事,暹罗猫那只死心眼的估计又会来苦等。
没发现皂皂的身影,小狸花的担忧放下一半,另外一半担忧在见到院子里的皂皂时,彻底放下。
瞧暹罗猫兴冲冲扑逗猫棒的模样,早和之开心,皂皂也开心,宛柏绝对没事。
“乖崽,大黑,怎么有空来玩?”早和之慢慢走过来,他的脚步稳健许多。
对他的招呼,大黑猫一如往常冷淡,小狸花却没有黏着他蹭蹭,忙着往屋里跑,撞上恰好走出来的宛柏。
“哎哟,乖崽,差点踩到你。”宛柏措手不及,一阵手舞足蹈惊呼让开。
追在人类脚边,陆余细细观察他,面上有些憔悴,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别的原因。
宛柏揽抱住早和之带着他坐到椅子上:“该休息了,咱慢慢来不着急。”
两个人类聊着家常趣事,看着确实没有受到影响。
暹罗猫瞧出陆余在打量宛柏,跑过来语出惊猫:“你看出来他哭啦?猫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哭呢,早早安慰了他好久。”
陆余闻言一愣,反问:“为什么?”早早情况越来越好,宛柏哭啥?
“不知道,前些日子他出去了一趟,回来眼睛红红的,难过了好几天。”暹罗猫抹抹胡须,舔舔爪子,“这些天猫把早早让给他,都没跟他抢。”
总算慢慢好起来了。
皂皂叹气,两脚兽可真难取悦。
陆余探究的目光落到两个人类身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那边秘密项目出了事,这边身为前员工的宛柏就出门了,还哭着鼻子回来。
再探再看。
赖唧唧围着早和之和宛柏玩了一下午,困得直打哈欠的陆余,终于看见早和之摸摸宛柏的眼睛,他说:“辛苦了,纳兰迦的后事很难处理吧?”
纳兰迦,陆余精神一震,它记得是个很厉害的天才机械研究者,早早能站起来多亏有他的研究。
“他把资料都销毁了,留下的东西不多。”宛柏贴贴早和之柔软的掌心,叹道,“我只是觉得可惜,他还那么年轻,是我们中间最有才华的。”
早和之继续问:“他们想让你继续研究那个课题?”
宛柏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拒绝了,纳兰迦说了,那项技术是不能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沉重的话题到此结束,两个人类不约而同聊起轻松的事,信息一星半点,倒是让陆余对纳兰迦这人来了兴趣。
才华横溢,英年早逝,还是秘密项目的核心成员。
回家抱着平板一搜,陆余发现网上关于他的信息不多,看着二十多岁,一双灰蓝色的眼眸笑意盈盈,跟无趣冷酷的研究员刻板印象完全不同。
唉,确实可惜,长得可好看了。
感叹了下天妒英才,陆余关掉网页,转身响应森乌的召唤,玩捕猎游戏去。
毕竟对它来说,纳兰迦只是一个名字,没有跟森乌玩耍重要。
猫咪的日常就是吃肉、玩耍和睡觉。
这天,森乌陪陆余在猫屋打盹,突然,它似乎察觉到有不速之客到访,抬起头警觉地盯着外面。
陆余迷迷糊糊听见有谁敲窗,那是一种金属制品与玻璃撞击发出的脆响,毛绒绒的爪子拍不出这种动静。
喵呜,谁呀?
它打着哈欠睁开眼,下一秒,残存的睡意被窗外一黑一白的蛇吓得飞走。
只见小银蛇欢快地晃晃尾巴尖:“哟,你好,我是纳兰迦。”
它尾巴尖箍着一枚指环,正是刚才敲击玻璃窗的东西。
陆余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