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半夜,宁少川的高热退下来了一些,太医嘱咐只要不烧上去,暂时就能稳住。
宁少川两只手臂上前前后后有七八处伤口,胸口上,戚康长矛得淤青很是刺目。
潇衍文侧躺着,轻轻搂着伤痕累累的人,看着他苍白又带着绯红的脸上,也挂着伤,彷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一般。
额头贴着宁少川的鬓角,潇衍文抑制不住的流下眼泪。每一次他都想保护好宁少川,可是每次都让他受伤。
这一次,还有机会留住他吗?
他本想让他安心守在天都,却无意中给他添了一道枷锁。守住天都,成了他这几天的执念,只因为自己让他守着天都。
泪水藏在了宁少川鬓角下的墨发中,寂静的深夜,潇衍文的脆弱与恐惧,也留在了宁少川的墨发里。
天色渐明,雨还未停。
潇衍文又摸了一下宁少川的额头,热没涨也没退。宁少川却开始呓语,身子也不自觉的也颤抖起来。
“玄知,你一定会没事!你一定要好起来,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潇衍文一边念叨着,一边拥着他,像去年冬天他发病那样,哄着他。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中魏,见你母亲。玄知你的生母就是花香依,你还不知道吧。”
“我这一趟去边关就是为了给你把中魏的障碍扫清的,你看我都回来了,你醒过来看看我。”
“玄知,我还要带你去骑马,带你去看满山的桃花,我们说好的。”
“玄知,我们马上就可以成亲了,你赶快醒来,我们成亲好不好。”
“玄知……”
“你这么痛苦,我却一点帮不上你,我该怎么办?”
崇源帝悄悄的过来,与苏本博站在屋外,听到潇衍文的哭声,心里更难受,半晌,又默默的折回厅内。
这时,夜影与夜熬押着一个柔弱是老头进了东宫殿内。
“放开我!信不信我毒死你们!”身着一身乌青长衫瘦弱老头,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没有表情的夜影与夜熬。
崇源帝与苏本博正面面相觑,不明白怎么回事时,潇衍文从里间走了出来。
看着瘦弱的老者,目光却是狠毒,与他瘦弱的身体倒是不协调。
“阁下就是毒圣风臧天?”潇衍文打量着老者,之前他打听了一圈,才知道苗青青的师叔,风臧天就藏身在天都。
昨夜派出齐王府与崇源帝几乎所有暗卫,在天都拉网式寻找风臧天。因缘际会还真找到了。
“是又如何?!”风臧天瞪着潇衍文。
“你知道这是谁吗?这是大庸的齐王殿下,坐上的是大庸的皇上!”夜熬冷声道。
风臧天一点没有被夜熬的话吓着,神色的甚至还带着不屑,自己寻了椅子施施然坐下。
“我管你天王老子!我老子早就活够了,我,不怕死。”
说着翘起了二郎腿,挑衅的看着潇衍文。
潇衍文抿着唇,而后上前几步,对着风臧天跪了下去,“还请前辈救救我的心上人!前辈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潇衍文定当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