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江的心砰砰直跳，像是里面装了个用全新南孚电池的小马达，怎么都不肯放慢它的节奏。直到在这寂静的夜晚，每一下心跳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慢慢地，杜晏飞的心追赶着也跟上了这样的节奏。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校园的操场响起了一首爱的交响乐。

在这样暧昧又甜蜜的气氛下，语言似乎是多余的。两个人手牵手，感受着彼此身体的温度，没有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多做一个动作，只是静静坐着，偶尔看对方一眼，就能拥有掉进蜜罐子里的甜。

沉默是金，他们真正切实感受到了。

但沉默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因为对于恋爱的人来说，有个问题是非问不可且问上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都不会腻的。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如果能说出来理由，那恐怕连我自己都要怀疑那颗喜欢你的心。”

杜晏飞对这样的回答非常满意，他条件反射般想要亲亲齐江的侧脸，在快要碰触到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这样的发展速度似乎是太快了，连忙一个紧急刹车。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就在那一刻，齐江转过了脸并且向他的嘴唇凑了上来。

啵儿

清脆又响亮。

亲完一下像是根本就没发生什么事，齐江又若无其事地看向另一个方向。

杜晏飞的眼神含着娇羞，似是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就低下了头，然后忍不往齐江怀里钻。

一定是故意的，杜晏飞心想。

这家伙向来都是行动派。说不定在自己靠过去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就等着自己上赶着凑然后假装无意呢。

但是这样的被捉弄，不知道为什么不仅不反感，反而觉得好开心。大概只要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底线，无论做什么事，都能感受到甜蜜。

齐江很高，手臂也很。他松开左手牢牢揽着杜晏飞，然后再用右手紧紧握住杜晏飞的右手。相互拥抱着，再加上紧张又激动的心情，两个人的衣服后面都被汗浸湿了。

杜晏飞悄悄抬起一点点头，齐江的眼睛里饱满的笑意好像要溢出来，而高挺的鼻梁仿佛口口声声在说着，没关系没关系不用担心，我能接住呢。

齐江的刘海卷卷的，铺在额头的最上面那部分，并不明亮的月光洒下来，圈出一层影影绰绰的羽化边缘。微风吹啊吹，模糊的边缘时而还会变得清晰，杜晏飞半眯着眼都觉得能精准地抓住自己想抓的那一撮。

他怎么这么好看。

啊，怎么这么快，自己看齐江的眼神里已经有了滤镜。

齐江就在此时转过头，盯着他看。

明明这样的光照情况下看不真切，但杜晏飞却能清楚地看到，此刻他的瞳孔里映照出来的，是自己此刻躺在他怀里的样子。身体的略带慵懒和拘束，但一定觉得安全，每个毛孔都散发着叫做欣喜和幸福的气息。

杜晏飞不喜欢秋天，他嫌秋天萧瑟，没有人情味。每当秋风吹散一地的落叶，他总会感觉到漂泊不定。就好像他这么多年来的生活。因为家里的原因，他搬了几次家，去到几个不同的城市上学，每个地方对他来说都不过是个临时居住地，不需要付诸太多感情，也没必要花很多心思去应付，无论是交朋友这件事，还是对那座没机会探索的城市。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习惯了，或是麻木了。

这么多年，自己都一个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