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在么,情绪极难抑制,就一股脑说出来了,反正都这样了,说错什么不该说的,你也没法追我的责。”
“这倒也是。其实像我们这种人,你还好一些,尤其是我,根本没得选择,没有退路,那些伤春悲秋顾影自怜都不是我们该做的,再悲悯自己能有什么用?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上天选择了我们罢了。”
“得,你别再把我牵扯进去,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那你今天来到底什么事,别告诉我你是来陪我扯闲话的。”
“我给你带来一人,”吕不韦故意卖着关子,说着,他站起身,“要是咱俩以前也能像现在这样没心没肺地讲话多好,什么身段地位君臣啊,抛开这些不论,我还是你长辈呢。”
“你现在也是,一直都是。”嬴政看吕不韦要走,便在他身后说道。
“你能这样想最好。对了,你老爹给我的那个盒子,我真没拆开过,不过里面的内容我猜得到。大概就是要我誓首盟约,如果我负了他,会有人随时拿我小命什么的吧。”
“不,他在保你。”
吕不韦诧异一回头,挑眉笑了笑。
“你爹啊,情最真,比谁都真,可惜天不垂怜,要不然怎么着也会是一个好君王。不过你比他更适合担负起使命。人我给你带来了,在门外。我一走你的失眠就会好的,记着,活是干不完的,身体也不是拿来可劲造的,没有一个健康的体魄什么都是妄谈。还有,如果方便的话,再替我给你娘道个歉吧。她毁了我,我不怨她。”
“我叫你一声仲父,就真的把你当过父。”
“行了,我都要走了就别蒙我了,本来就没多长时间,又说了这么多废话。以后有没有机会来还不一定呢,好好保重吧,我找你爹去了。”
嬴政再回过来神的时候,屋里除了他已经没有了别人,吕不韦的身影再也找寻不到,一切安静得像是没有外人来过。
他像一个父亲,说过的话、对自己的关心和叮嘱、双方的斗嘴,都给嬴政造成了一个错觉——似乎回到从前了。
如果从前是这样该有多好,最起码会少很多遗憾。想着想着,嬴政揉眼笑了。
“你是在哭吗?”外面的人迟疑着走进来,歪头巴脑打量着嬴政。
像是第一次看到外域人种一样,嬴政的反应和张仪、白起他们差不多,除了满眼的愕然就是满心的警惕。
“政哥,你怎么不说话啊?”梁陌雨扫了一眼屋内,最后把目光聚焦到嬴政面前的低案上,然后非常优雅地坐了上去,“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梁陌雨,是吕相邦请来见你的。你不用惊讶,也不用纳闷,我不是你们这个时空的人,嗯,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和相邦一样,阴差阳错到这里来的。”
“他是阴差阳错才来的?”
嗯……好像说错话了,梁陌雨舔了舔舌尖,好一阵眨眼。
“不是啊,他不是事没办完么,就征求我们那边管事的主,又来你这里一趟。”
“那他把你带来干什么,衣着奇怪长相奇怪,说话也很奇怪。”
“我说了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嘛,但我一个弱女子肯定没有歹意,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相邦么。”
“我没工夫跟你兜圈子,有什么事就直说。”虽然梁陌雨说的天花乱坠,但嬴政是何许人,怎么可能轻易被一个小姑娘唬住。
“好吧,我来是要跟你谈一笔生意。”
嬴政用冷泠睿智的双眸盯着坐在距他只有几十厘米的梁陌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