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点。”秦乐将手指夹入苏辰的头发，慢慢地抚慰他。

“回想一下我们一路上经历了多少，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们了。南剑双侠，是天下无敌的，这一场大战我们一定要去，也一定要赢。不仅是为了你最初复仇的愿望，也是为了整个江湖。而我必须在你身边，因为我们是密不可分的。”

秦乐把苏辰揽入自己的怀中，星辰洒满了他此刻明亮的眼眸。

“我一开始是为了欺骗性的目的接近你的，所以我有必须要向你偿还的理由。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呢？我们之间产生了爱情，这是缘分，也是斩断仇恨锁链的必然。我当然知道他有多强大，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让他继续为祸人间。”

苏辰的抽噎渐渐止息了，他紧紧笼住秦乐的身子。

“我好爱你啊，我真的好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秦乐回道。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我知道好爱你。”苏辰的喉中传来声声爱意。

“我知道，我知道。”秦乐舒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心里一定清楚是劝不动我的，只是你太温柔太善良，还是忍不住开口。如果你笃定了要单剑赴会，你肯定会把黑铁剑交给我，让我想办法交予叶公子。然后你趁机独自前往。”

苏辰惊异地抬头看向秦乐，眼眶还闪烁着残存的泪珠。

“你怎么知道我想过。”

“那我当然知道啦。就算你真的这么做并且成功了，我也会偷偷跟上去的，但是到了那时候，我一个人跟上去反而更加危险，还不如让我们两个同行。”

“你说得对......”苏辰擦擦眼泪，点点头。

“别哭了啊，这么俊美的一张脸可不能糟蹋了。”秦乐也帮忙擦着。

秦乐顺势想要吻过去，苏辰也闭上双眼准备靠近去回应。突然苏辰又一把将秦乐推开。

“？？？？”秦乐摊手。

“不行，我还有一件正事。我还要把月姐姐当时传授给我的一些剑招给你演示一遍，以备不时之需。”苏辰甩甩头，又正经地拔出了此逝，银光照拂，再次于黑夜中绽放。

“就算我过目不忘，见招即学其形。”秦乐耸耸肩，“我也打不出精髓，同时在短剑上也用不出。”

“无妨，万一方千明的剑招中会出现相似的剑理呢？多多益善，多多益善。”苏辰还是有些惊慌的样子，于是以轻剑之式，简单模拟了柳令月自成一派的独特柳家重剑之法。

二人又聊了好一会，这时才准备熄灯睡觉。随着灯油上跃动的火光被吐息所消灭，两人又抱拥起了对方温暖的肉体。

“明天啊，生死未卜。”苏辰又在喃喃自语。

“要自信啊。”

“背好痛。”

“要我给你揉揉吗？”

“不用，老毛病了。”苏辰翻过身，正脸向下趴在床上，“自从惨案发生后，我就一直时不时感到背脊疼痛。照理说，即便那时伤势再重，现在也应该痊愈了，我想可能是一直以来的仇恨折磨我的内心，所以我才时不时感觉背疼吧。等到明天，一切结束了，应该就再也不会疼痛了。”

“你想过结束之后我们去做什么吗？”秦乐抱着苏辰，感受着二人交织的体温。

“如果都活下来了，就找个地方住吧。我不想再奔波了。新的门派也好，新的武林盟主也好，都不想管了，想找个清净漂亮的地方和你一起住着。啊，可能还是会把苏家铸剑术的一些要点传授出去吧。在那之前也得想办法找到叶公子，虽然他只是为了宽慰我这个后辈才让我一路护剑，是否送达并非是他所在意的，但是既然做出了承诺，那么，还是要去找。”苏辰平静地说着，背脊的疼痛开始慢慢随着困意消逝，“噢，如果我死了，不需要在意我的身体，请一定要葬下我的剑。”

“又开始说胡话了。”

“那我不说胡话，等我们结束了一切之后，再疯狂的那个可以吗？”

“疯狂的.......那个？那个是哪个啊，哈哈.......”

在二人平静的对谈中，夜色笼罩上了一层薄雾的清辉，仿佛一层若隐若现的雪纱飘落在城镇的建筑之上。

一个人活着，是会枯萎的。苏辰在半梦半醒间回想起了苏惊鸿说过的这句话，想必此刻的自己，正是盛开得最为灿烂肆意的时候吧。越是在迷糊中回忆着过往人生的点点滴滴，背脊的疼痛就越是刺骨剧烈，但奇怪的是，在从未有过的疼痛当中同时包裹上了从未有过的睡意，在古怪的相抵中，苏辰进入了一个平静无梦的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