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做饭的时候,就苦了大家,各种眼神及肢体语言交叉使用,连长和指导员一开始不知道,以为我们集体中毒了呢,全部聋哑。
指导员甚至还以为我们吃了云南的小人菌,在那被致幻了。
其实我们是全体开挂了。
弄明白了以后,他们觉得这玩意挺好,应该能够在演习或者考核时,发挥更大的作用,所以全连也照着研究和学做,都做默契训练。
接着,一个连开始不说话,在训练场上一点声音都没,全靠比划,或者是各种飞眼、媚眼,一时间眼神横飞,团长用望远镜看着,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难道九连集体被狐狸精上身了?中邪了?
他抓起步话机问九连什么情况,连长对着他的望远镜也是一顿输出,团长直拉蒙圈了,让九连长说人话。
于是刀疤说明了前因后果,团长深以为然,这玩意如果练精了,打仗时肯定有用,他要求参谋立刻起草训练计划,要求各营连长都照做。
从那以后,老1团开始集体没声了好久,连后勤奋基地喂猪的,都靠眼神和猪交流,“吃饭啦、睡觉吧”
但是,这种事,有利就有弊,一起训练的时候有默契是好事。
反之,一起干坏事呢?
其实也挺可怕,尤其是他们在说啥你不懂,那就会有很强的危机感。
有几次训练回来,我就发现了刘强龙这小子天天猫炊事班灶台,不知道在干嘛。
后来趴墙根蹲守才发现这小子天天有地瓜吃,还有玉米。
他每次训练回来,都把生地瓜或苞米塞到灶坑底下,然后上面燃烧落下的炉灰会把东西自然烤熟,掏炉灰的时候再拿出来,躲一边吃了,神不知鬼不觉。
这东西哪来的呢?每天训练前有副班长点验,回来的时候也是一样,至少我会看一眼大家的装备。
按道理他不可能会出现这个问题。
在一次训练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班里,想找找线索。
还真被我发现了一个情况,那天我检查了一下刘强龙的内务,发现了一个弹夹,这让我很奇怪,早上出训前他的弹夹明明在身上。
现在怎么在这里?
这就是默契的好处,三个小子在那里鼓捣,每个人留下一个弹夹,然后把子弹袋里塞满了报纸,做成跟有弹夹一样一样的,肉眼基本分辨不出来。
他们有自己的语言,我们老兵不懂。
等到了训练场,找时间集体尿遁。
干嘛去呢?
没人吱声,但是看手势,应该是集体行动。
于是我摸了过去,看见两个放哨的,一个人在那偷地瓜,用刺刀把人家老乡的地瓜挖出来,再把纸团放里埋上,把地瓜塞子弹袋里带回来。
这几个小子把所有的训练天份全用在这儿了,而且负责挖地瓜的是吴伟伟,那俩货负责放哨,刘强龙重点负责警戒我这个方向,刘帅负责警戒瓜地主人的那个方向。
而且教会他们的野战炊事特长,一点没白费,全部都用在这上面了,烤地瓜还好,烤玉米不仅在炊事班,有的时候还在396高地上,借着自由体能的时候偷着干坏事。
要不是学艺不精,被营长大人发现我的班位置大后方好像有烟,我还被蒙在鼓里。
为了惩罚这几个不争气的东西,按老规矩我用了最残酷的惩罚,不打不骂,去菜窖上唱一百遍连歌,唱完就算有力气,也出不来声。
不是喜欢默契吗?那就默契到底吧。
这么喜欢偷老乡家的东西,我让他们大白天的给我偷一兜子枣回来,然后果断的打了电话提前和村里通了消息,结果这几个小子被人家追到了树上。
我赶到的时候,我的兵挂了一树,下面一个大哥拿着锄头在那里盯着。
我按约定给了老乡一百块钱,买了他的枣子,然后自己吃,看着他们几个在那里跑圈。
基于任务失败,处罚还是老规矩——去炊事班菜窖后再唱一百遍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他们仨人都傻了,用沙哑的嗓子继续唱。
这阵子,全团基本都知道,九连炊事班后面天天有仨兵在那唱歌,从歌唱祖国、我爱你中国到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再到团歌、连歌和抒情歌曲。
把他们几个唱的彻底没了脾气。
不过有一个意外的收获,因为这种处罚,吴伟伟的娘娘音居然神奇般的好了,他开始说话声音洪亮起来,像个爷们了。
这给我的感觉就是从小娇生惯养,揍的轻,要是爸爸多打几次,多嚎几声,是不是早早就这样了?
刘强龙不服气,他说行动失败的主要原因是在白天,要是在晚上的时候行动,凭他们几个,肯定能成功。
好吧,那就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夜里去给我偷几个西瓜回来给本班长解渴。
“又偷?”他们面面相觑,一个劲的摇头,“这哪能行“
我眼睛一竖,然后威胁着说:“怎么不行?想当年你班长我偷鸡的时候,也是挺坎坷的,你现在还小,正好可以历练历练,免得将来到教导队,给本班长丢人”
说完,挨个再训诫了一番。
按照我的计划,在阴历十五大月亮地的时候,我让他们去一块地把西瓜偷回来。
由于提前知会了老乡,那个老汉干脆把自己的床搬到了地中央,然后拿个叉子在那里学关云长秉烛夜读。
却一直不见动静。
后来想想不对呀,这样人家不敢行动,他应该还是按我的要求来,佯装睡觉,吸引这仨小子主动出击。
反观这仨小子,那天倒是费了些心思。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的打扮倒是蛮过关的,自己浑身插满了草,除了被蚊子咬了一身包之外,隐蔽的挺好。
然后开始按照各自的眼神和手语行动,一切都很默契,刘强龙胆大的甚至爬到了那个老汉的床下,因为老汉把最大最好的瓜放在了那里。
引蛇出洞,蛇没有,龙一条,他摸了过去。
然后被逮,但是跑的快,一溜烟回到团里,没被抓住。
还好还好,这要被抓住,他们估计得被我罚死。
我回来看到他们的狼狈相,以为这会没偷到应该没什么其他问题,只是准备奚落他们一番,然后小小的惩戒一下。
但是仔细看了一下衣服,他们全身肚子上普遍都是湿的,还有西瓜籽。
脸上现是,腮帮子上也有西瓜籽。
我问了一问怎么回事,问完之后也是仰天长叹,真是天降奇才,这仨货对我说,本来偷到西瓜了,奈何被人追的急,实在带不回来,于是二一填作五,干脆一不作,二不休,他们把几个西瓜直接就地砸烂,然后边跑边啃,这样不亏。
即使被抓住了也没什么,反正吃到西瓜了,有班长兜着,不怕、不怕。
如果侥幸跑回来,那也没白走一趟,贼不走空。
然后呢?
我真是庆幸自己有三个这么好的徒弟,能把贼不走空说的这么光明正大,都上了战术级别。
所以,就注定了我这个班长弄巧成拙,要去赔钱,又搭了一百块大钞。
回来后,我更生气,让他们到炊事班后面菜窖上迎着风唱一百遍我的老班长,以加深对我的记忆。
他们问为啥?是因为没把西瓜带回来吗?
我说不是,是因为本班长亏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