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恶人,好人便由你做吧,城中大军已经整装,今晚便于城外驻扎,城内交给你和卓道师了。”
张宝语气中带着颓气,想来三日不封刀非他本意,如今他也日夜活在内心的煎熬中吧。
“我只带一百精骑,接受临淄,力有不逮。”初一道。
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甚至没想到卓严在临淄,准备不足。
“我给你留下五千道军,等你的队伍到了,你让他们自去寻我,这临淄……”
张宝说着,回头望向夕阳下的临淄。
“我一日也不想呆了。”
“地公将军也请节哀,那种事情,谁都……”
张宝摆摆手,打断卓严劝说的话语,这些话,他听得太多了,但临淄城内的杀戮,确实是因为他。
“卓道师,你陪神上使入城吧,我就不回去了。”
他说完直接打马回到自己的队伍里,整个队伍向南移动,不多时开始安营扎寨。
“唉。”卓严叹息一声,望着张宝的方向,许久才回过头来:“神上使请。”
初一点点头,当先向着临淄走去。
入了城门,黑漆漆的城门洞足有四十余米,穿过城门洞,入眼便是城郭。
“这样的豪城,不知道师如何打开九座城门。”初一好奇的问道。
这也是一种试探,他与卓严并无交情,甚至有些矛盾,他要为将来的相处做准备。
“一些幻术手段。”卓严没有隐藏,直接说道。
“幻术?”初一真的有些好奇了“不知道师,师从何人?”
“得乌角先生传授一些术法,先生并未收我为徒。”卓严言语中带着一丝落寞,显然这是他一个心结。
“乌角先生?却不曾听闻。”初一道。
“世人多称先生左慈仙师。”卓严崇敬的说道。
“左慈么?”初一心中呢喃,这可是一位大神。
“初一愧领神上使的职务,虽然初通神术,在道法上,却一窍不通,不知道师可否指导一二?”初一试探着问道。
若是可以,他自然想拜左慈、于吉这种仙师,然而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他也想过拜张角为师,但此人时日不多,两人又分的太远,想想也放弃了。
如今有机会跟卓严合作,倒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卓严微微诧异,随后摇摇头,道:“神术比道术好,这道术,不学也罢。”
“这是为何?”初一见他好说话,打蛇上棍,追问道。
“天地灵气稀疏,道术难有寸进,神术则不然,汇聚众生之力,自生神异,渠帅又有神上使的身份,修为一日千里,岂不好过修习道术。”卓严说道。
“神术虽然神异,但太过依靠众生之力,我总觉得,力量还是自身的好。”初一道。
这是他的心里话,在他看来,神术更像是借力而行,不似传说中的道术,修自身,更靠谱一点。
卓严微微诧异,不由好奇的打量他两眼,才缓缓道:“乌角先生也曾这么说过,上古之时,炼气士多修道术,亦有神术、道术兼修者,但多以道术为根基。”
“你既然有这想法,我帮你询问乌角先生,毕竟术法来源于先生,不得允许,不敢外传。”
初一惊喜,没想到今日双喜临门,拿下临淄不说,还有可能得到道术。
“如此,先谢过卓严先生。”初一在马上拱手行礼。
卓严回礼,不再多言。
二人说话间已经走出城郭,进入城中,只见一条宽阔笔直的马路直通城中心,然而路上却没有一个行人。
“如同鬼蜮啊。”初一开口感叹。
卓严摇头叹息:“渠帅可有什么想法?”
“我见城门关闭,莫非如今临淄还在戒严?”初一问道。
“城内倒是没有戒严,只是百姓不敢出门,不过城门确实不曾打开,也是怕百姓逃离临淄。”卓严道。
“先组织起临淄剩余的官吏吧,州刺史、郡太守可还在?”初一问道。
“都被杀了。”卓严叹息。
“那就有多少招来多少吧,先开城门,要走的就让他们走,这样强留着,守着鬼蜮一般的临淄有什么用。”
初一说完,打马走上宽阔的马路。
卓严本想反对,见初一根本不容他辩驳,又想了想,便也认同了他的想法。
有了卓严的帮助,初一整理临淄倒是轻松了不少。
先是出了一份安民令,痛斥张宝所作所为,顺便通知明日临淄城门大开,想走想留,全凭个人意愿。
当然,这其中少不得要说一说外面的形势。
如南边有张饶,东边有卞喜,而西边则是张宝的归路,东边是如今自领州刺史的初一地盘。
面临这样周边环境,想来愿意走的也不多。
除了安民令,初一对商人下达了第二条命令,那就是明日起强制营业,所有关门的店铺,以后可以永远的关门了。
第三条政令,则是要求各家伤亡进行上报,州府出资安抚,钱可能不多,但意思一定要做。
张角这些天可没闲着,他杀得最多的,就是那些豪商、世族,掠夺的钱粮极多,倒是够初一挥霍的。
初一也没心思把钱还回去,这可是张宝做的孽,算不到他头上。
若是将来有人问,就说张宝带走了,反正三四万大军出城,带了什么没带什么,谁知道。